“我此次请大家前来饮宴,也就是想悄悄把消息透给你们,说起来此事到底也是君上交给我的差事,我好歹能从中说上两句话。眼下是暴雨将至,我少不得要护一护你们。”谢文喆将一个通情达理却左右为难的宰相形象表演的惟妙惟肖,叫众人都不禁有些感动。
却听谢文喆接着说道:“即使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只怕大家也要壮士断腕方能保住全家平安。有那收了人家孝敬的,账目对不上的,偷偷暗地里放印子钱的,都收一收,处理一下,莫要叫人在这个关头抓住把柄才是。”
“相爷……”有人期期艾艾道:“这偌大一个家业,难免有些个不甚妥帖的地方,但好歹也是辛苦这许多年攒下的……咱们能不能……”
谢文喆冷冷的瞥他一眼,叫那人当即瑟缩了一下。
“大人言下之意,是要舍命不舍财了?”
“没有没有……下官绝无此意……”
谢文喆却不再理他,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诸位,消息我已经带到了,大家不妨自行考量,我也不便多说。既是这个时辰,想必大家也饿了,与我共同赴宴吧!”
言罢他起身便走,只留给厅中众人一个背影。
作者有话说:
争取一会再更一章……
第149章 解释
谢府前厅此时正是莺歌燕舞,美酒珍馐流水一般,叫前来参加饮宴的官员们各个尽兴,只有几位知道了内情的官员在谢府的这场梅花宴上味如嚼蜡。
除了他们,还有一位许爵爷,饭也不吃,曲也不闻,一双眼睛四处扫瞄,将这厅中的人看来看去,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将所有人都看过一遍,他便有些焦躁的样子,目光瞟着入口影壁,盼着那人能从影壁后面走出来。
这影壁后面出来的人不少,不过多是下役仆从,即便如此许爵爷也不敢移开目光。
偏偏有那种不识相的,见了他便凑上前来与他搭话:“给爵爷请安!”
许爵爷无可奈何,只好应付两句,盼着这位能识相一点,打个招呼就走,却没想到这人反倒絮絮叨叨与他说起话来。
“许爵爷看着是不记得下官了,您贵人多忘事,容下官再向您介绍一下自己,下官乃是六品朝奉郎武斌,曾专程与您府上拜访,却被您拒之门外。今日有幸得谢相赏识,今日受邀参加这梅花宴,这才得以在此向爵爷请安……”
这武斌也看不出个眉眼高低来,许爵爷已经一脸的不耐烦,他却还是罗嗦个没完:“今日我与诸位大人共同在竹亭内与谢相说话,谢相屡屡对我微笑,可见是对我颇为赏识。下官还想在那找找看许爵爷在何处的,谁知道未曾看到爵爷的身影,想必是爵爷您不如我这般能与谢相说的上话吧!”
许爵爷听得简直要被他烦死,敢情这位是曾经在自己这里受挫,如今翻了身特来跟他炫耀的。
许爵爷心中有事不愿理他,可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他这般不依不饶,倒叫爵爷也来了脾气,当即嘲讽道:“哦?既然你口口声声说受到了谢相的赏识,那我倒是好奇,谢相可是跟你有什么探讨不成?”
那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不过是个朝奉郎,哪里有资格跟谢文喆探讨,口中说的受赏识也不过就是混在竹亭附近的人群中能听到谢相说话罢了,那竹亭被帷幕罩着,他甚至连谢文喆的面都见不到。
可是他既来这许爵爷面前炫耀,自然不能承认自己不过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喽罗。虽未见到谢文喆的面,但好在他耳力上佳,谢相在亭中的话,他也听了个七七八八,此时许爵爷问起,他又不愿失了面子,便咬一咬牙,压低声音道:“我自是与相爷探讨了救国之事,如今户部吃紧,相爷便听了我的意见,要着手与张家军抢夺边税!”
武斌原本以为听了这话,面前的人要么会对他另眼相看,要么就会恼羞成怒,谁知对方眼睛一亮,急切地问道:“此话当真?”
许爵爷听到这个消息好像还挺高兴的,武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得意起来,将头扬的老高道:“谢相亲口所说,真会有假?”
谁知许爵爷出乎意料的竟朝武彬拱了一拱手:“多谢!”说罢便起身离席,向着影壁后走去,留下了伍斌一头雾水。
许爵爷是真的挺高兴的,他原就没有什么借口去再找谢文良说话,如今得到这个消息,便能名正言顺的去告知谢文良了。
想到这里,他脚步都快了许多,大步走向影壁后面的主院。
按说这是主人休息的地方,该有人拦一拦,但如今谢文喆这府中也没个女眷,仆役又少,故而也就干脆开放了园子叫这些宾客随便去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