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内应这边,他又招来几个亲信,问他们追捕情况。
“宣王余孽全数捕获。”陛下今日布的这一局,确实让宣王在狗急跳墙之下走了险招,就是可惜,那逆贼倒是没上船来,不然今日便可将其一网打尽了。
“岐江府戒严的命令传下去了?”
“禀大人,已是传下去了。”
崔厉点点头。
“继续派人暗地里追踪崔冶,今日他损失极大,手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是!”
崔厉挥手,示意他们可以下去了。
这边他们才下去,那边霍谡正好有事过来,他拿着搜集来的消息,弓腰呈上来,“大人,这些是从那些俘虏口中搜刮到的消息。”
今日一局,收获颇丰,宣王暗地里几个落脚点全暴露了,他忍不住笑了笑。
心想陛下这一招险棋,没白走。
虽以身犯险过于冒险了些,但好在结果是好的。
“吕成那边,也已派人控制住。”想到这,忍不住看一眼陛下,陛下是如何知道吕成有猫腻的?
要知道,今天从吕成上门致歉,一直到对方离开,他都没觉得他有任何问题。但偏偏,陛下当着他面临时起意的游湖,才驶到水域中央,就出了事。
吕成竟然是崔冶一党的人!
崔厉笑笑,并不说。
他身为天子,自然有渠道比他知道的更多,更广。
今日一出,也是他刻意针对吕成和崔冶设的一个局。
原本他想着,若是这次引不了蛇出洞,那就再来几次,但没想到崔冶这人还是从前作风,喜欢第一次就下手,给人一个出其不意。
他扯扯嘴角,淡淡看着手中的纸。
岐江府,将是崔冶的葬身之地。
……
连梨再醒,已经是夜色黑透之时。
一睁眼,就是一阵剧痛,辛貔给她敷的药只能止血帮助愈合,并没有止疼的效果。
疼痛以手臂为中心,涟漪一样泛开。
她低低抽气几声,不敢乱动,只白着脸看头顶。
看了好一会儿,渐渐的勉强适应了臂上的痛,她扭一扭有些僵硬的脖子,看向床边。
这一看,便见一个婢女背对着她站在床前,正低头一下下叠着白色的软布。
连梨认的她,这就是这两日在她身边的那个婢女寰叶。
她喊了她一声。
寰叶听到声音,惊喜抬头,立即跑过来,“您醒了?”
连梨力乏的点点头。
“你怎么来船上了?”
寰叶:“姑娘,我没去船上,是您被大人抱回来了。”
回来了?
连梨脑袋还有点木,渐渐的,她觉得也是,天色都已经这么晚了,怎么可能还在船上。
她闭闭眼,真是疼的她脑子都钝了。
寰叶看她闭眼,上前再靠近一步,“您是不是很难受,奴去请辛大夫来?”
连梨是难受,疼的难受。
但估计叫大夫也没用,叫来也是让她硬扛着。
她摇头也就道不必,只哑着声音让她给她倒杯水,嗓子实在干得厉害。
“哎!奴这就取水去!”
很快,寰叶小心捧着一杯清茶回来,仔细喂她喝。
喂完了,她一拍大腿,忽然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于是匆匆忙忙赶紧找到别的婢女,让她们速速去和大人跟前的应恂说一声,姑娘醒了!
……
应恂很快从婢女口中知道连梨已经醒了的消息。
他望了望身侧紧闭着的门,想着是现在进去禀报呢,还是过一会儿。想了想,还是再等一会儿。
仲嵊正在里面,这些日子在岐江府,陛下一直是让他处于暗处的,如今召他来,恐是有要事,此时进去只怕不妥。
应恂敛目耐心的等。
一刻钟后,房门有了动静,仲嵊出来了。
仲嵊与他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大步往外。
陛下命他全力缉拿崔冶,务必此次将宣王余孽一网打尽,莫让他再有机会逃窜。
如此,一切都得抓紧。
应恂等仲嵊走远了,在门边请见。
片刻,屋里传来声音,让他进去。
“何事?”
“回大人,连姑娘屋里的人来说,她已经醒了。”
崔厉:“醒了?”
“何时醒的?”
应恂:“约是一刻钟前。”
崔厉点点头,起身往回走。
她这一昏也昏的够久,都快到三更了才醒过来。
边走,吩咐,“派人去叫辛貔,让他再给她看看。”
“是。”
……
连梨躺了一会儿,有气无力喊榻边的寰叶。
寰叶:“哎,姑娘。奴在呢。”
连梨:“我想换衣。”
拔箭那会儿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时只觉身上的衣裳怎么穿怎么不舒服。
“好!”
寰叶小跑着到衣柜里去拿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