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气,今天晚上就当作没见过你。”宗南泽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
祁妄这么在意,就算他控制力再强,也有暴露的那一天,他想看到祁妄惊惶失措的样子,可不能让他提前有准备。
这么一想,宗南泽的心情变好了许多,连祁妄的警告都忍了,“我不会再掺和你们两个的事情,这对我又没什么好处,不过林淮溪确实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会认真地追他。”
在祁妄发作之前,宗南泽把他说完了,“你作为好朋友,是真心为林淮溪着想,应该不会干涉他的正常交友吧,你们两个关系再好,也不能打一辈子的光棍,永远在一起啊。”
说完,他幸灾乐祸地看着祁妄,想知道祁妄的反应。
祁妄眼中翻滚着戾气,宗南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肌肉控制不住地绷紧,下意识做好了跟祁妄打一架的准备,但祁妄隐忍到快要崩溃了,都还在维护他跟林淮溪只是竹马的假象,“只要你不会伤害欺骗溪溪,我是不会干涉的。”
宗南泽:“……”竟然这么能忍啊。
宗南泽代入了一下,发觉他不可能做到,有些佩服起了祁妄,但他的话仍然充满了恶意,“行,希望你说到做到。”
从祁妄这得到的信息足够多了,让他对这两人充满了好奇,心情很好地朝祁妄挥了挥手,觉得他之后一定能看一出好戏。
爱情的这种东西啊,压抑只会适得其反。
…………
直到看不到宗南泽的身影,祁妄才动了一下,关节仿佛已经僵硬,发出了咔嚓的声响。
祁妄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林淮溪刚刚说要跟他一起去新学校的场景,心才慢慢地静了下来,又变成了以往的祁妄。
哪怕林淮溪已经离开很久了,但只是想到,祁妄仍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其实宗南泽猜错了,祁妄不是自欺欺人,更不是怯懦。
宗南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不可能懂他,也更不可能懂他和林淮溪的感情。
祁妄出生在富贵中,但富贵只是一种金钱的象征,跟爱并不挂钩。
在一片黑暗中,他遇到了林淮溪。
林淮溪像个小太阳,源源不断地散发着温暖,就算受挫了也不离开,他被吸引,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爱,而母爱这种理所当然,仿佛每个小孩子都会有的东西,也是因为林淮溪,他才能感受到的。
他的亲人,他的朋友,他所有的回忆,他所有的情绪,组成他的所有一切,都有林淮溪的参与。
现在的祁妄,可以说是因为林淮溪而生的,如果失去了林淮溪,祁妄就会“死”。
人的本能是远离危险、寻求生机,而他的本能是靠近林淮溪,保护林淮溪,永远地留在他身边,人不会做违背本能的事情,祁妄也不会,喜欢这件事蕴含着太多危险,在他没意识到时,就已经被否决掉了。
只可惜喜欢和爱,不会凭空地产生,更不可能凭空地消失。
祁妄紧紧地蹙起眉头,宗南泽已经离开了,但他的胸口仍然闷闷地疼,愤怒和其他复杂的情绪让心脏的跳动极其剧烈,撞得他整个身体都在为之撼动。
林淮溪之前收到情书,祁妄的情绪被点燃,但因为林淮溪的保证,他的占有欲被压了下去,如今宗南泽虽临时收手,但也点透了其中的关窍,让祁妄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但他跟林淮溪从小一起长大,他们是很好的朋友,林淮溪小时候曾希望他们成为亲兄弟,可以是哥哥,是朋友,是兄弟,是竹马,不会再有其他选项了。
祁妄慢慢垂下眼,强行压下了心底翻腾的情绪和念头,克制地退回到了他该去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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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淮溪回去后立刻给妈妈打去了电话,他原本还有点忐忑,但妈妈一口答应了,甚至比他还要兴奋,恨不得立刻把林淮溪接过去,母子俩人再像小时候那般相处。
林淮溪哭笑不得,费了好大的劲才安抚好妈妈。
妈妈解决了吃住的问题,转学的手续交给了祁妄,林淮溪什么都不用操心,美美地睡了一觉。
马上就要转学了,林淮溪也懒得装清冷纪检委员了,第二天去教室,看到同学就笑着打招呼,同班同学都一愣一愣的,都没反应过来,惊讶地看着林淮溪,以为是换了个人。
但林淮溪的性格太好了,很难让大家不喜欢他,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他便顺利完成了人设的过渡,还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以后虽然不会再留在这,但他也没有玩忽职守,依旧认真地检查违规行为,只是他不会再追在宗南泽身后跑了,只要宗南泽不眼瞎地撞到他面前,他也懒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