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儿:“千真万确,我碰巧遇见了,咱们快走吧,门主就在洞内等我们呢。”
师姐暗暗咬牙,叶南风的实力实在令她不容小觑,思量再三,只能大声喊了句“走”,碧云门众人顿时一哄而散。
叶南风盯着陶儿的身躯,见对方懒得与他多说一句,只拽着师姐的裙摆让她们快走,不知怎的,又忽想起曾经的亡妻。
遥想当年自己也是一表人才,可惜练就的毒功毁了容貌,以至于妻子红杏出墙,被他错杀,若是一切从头来过,生下了他的孩子,会不会也是个像陶儿这样大的女孩呢?
叶南风正在叹气,忽然听方圆二十里之外有一奇怪的声音在大声嚷嚷。
初听时,好像是“有人”、“抢劫”等词汇,但那声音离他越来越远,越发听不清了。
他心中好奇,就听声辨位的能力寻着声音一路追去,发觉是山脚下趴在地上的一位穿着素色衣衫的瘦弱男子。
男子虽然断了一只手臂,但是全身细嫩光滑,叶南风看看他,只觉得不像是寻常百姓,就是忍不住,几步跳了过去。
男子仍在地上哀叫,忽然回头看见叶南风,顿时吓得当场“嗷”的一声。
叶南风瞪着眼睛:“怎么了怎么了,我有那么丑吗,你看一眼就要鬼叫。”
男子目光躲闪:“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我并不是害怕你的外貌,而是方才有个比你还丑的人路过,抢了我的药膏就走了,你以为你是他的同伙。”
叶南风:“比我还丑的人?谁?”
他身上穿着光鲜亮丽的衣服,男子穿着像个不起眼的家仆,反倒被对方一眼当成丑八怪,心中自然来气。
可听到有比他相貌更丑的同类,心中的怒意顿时消了大半,恨不得见见那人,比比看究竟谁更胜一筹。
男子叹息:“我本是这附近游行的江湖郎中,有几副养颜偏方,曾治过许许多多长得像怪物一样的江湖人,结果有人付不起钱,竟然直接在山里暗算了我,将我身上四五瓶养颜膏都偷走了……独剩下这一瓶,可怎么办啊……”
叶南风蹙眉:“养颜偏方?那是什么,你该不会是故意在糊弄我呢吧?”
男子欲哭无泪:“小人哪敢啊,别急,不信你看我的手臂。”
他掀开衣袖,手臂上居然有一块显而易见的淤青。
男子:“这是我昨日刚刚被烫伤的疤痕,我涂上仅剩的药膏,你再看看。”
他涂上药膏,手臂上的黑块居然奇迹般的消失了。
叶南风眨眨眼睛:“此药居然真的有效?”
刘基:“是啊,可惜……就只剩这最后一瓶了,我配一次得大半个月呢。”
叶南风没听他那些呜呜咽咽的哭诉,目光一直停留在这瓶药上。
“抹上就能立竿见影吗?”
刘基哭到一半停下:“阁下说笑了,又不是真的灵丹妙药,我这个伤口不过轻些,你还能见到效果,像你这么严重的,当然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
下一秒,他就指着自己的上脘穴,将治疗的方法娓娓道来。
叶南风听得云里雾里,心道怎么上个药这么麻烦?而且,这一套卖药词怎么说的这么熟练?
但卖药郎满脸真诚,他没找出什么破绽,只好指着对方的鼻子,问:“这最后一瓶我要了,你说多少钱?”
刘基抹着眼泪,比了个“八”。
叶南风:“八十文,奸商!”
刘基:“是八两。”
叶南风险些用手戳瞎他的眼睛:“你就该被我打死!”
刘基忙用单手捂住眼睛:“大人饶命,小人今日正赶上周年庆,送你一个幸运大奖,这瓶只收八文,你交了钱就能拿走……”
叶南风见他如此没出息发抖,冷笑道:“既然都叫幸运大奖,何不通融通融,白送了我?”
刘基甩着袖子:“罢了罢了,算我今日漏财,拿走拿走!”
叶南风觉得自己白捡了个大便宜,手中掂量着药瓶转身回山洞。
没走几步,他觉得有些古怪。
天下有这样什么武功都不会就敢独自闯荡江湖的倒霉郎中吗?
虽觉得不对劲,但药的疗效他的亲眼目睹的,也就没有折返回去找卖药郎,回到山洞就开始上药。
被抓回来的少年仍像一只蔫了的小猫缩在墙角,只敢用余光悄悄看他。
叶南风将路上随便采的白菌子扔过去:“我本来不想给你吃饭的,谁叫你我还有赌约未完呢,吃吧吃吧,这可能是你为数不多的午饭,等我学会了偷天换日,你就要脑袋搬家了。”
岁谂安爬上前捡起菌子,又缩了回去,看他在抹药膏,遂问:“你在做什么?”
叶南风冷眼看他,怒道:“关你什么事,吃你的饭!记得把菌子里面烤熟了,否则中毒死了输了赌局,可不能怪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