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二人胳膊紧紧贴在一起,白小棠心中有些吃味,言语间怒意加深:“穆云之,你该不会不近女色,近男色了吧!”
说完,穆云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女子冲上来扯住衣襟。
白小棠眼中似有一丝幽怨,抬起头的时候,表情既凶狠又陌生。
“穆哥哥,我当下就寄住在江南王府,过两天就要离开!若是你对我还有些情分,就过来找我!我发誓不会把你的消息走漏给京城穆府!你不必再疑心我的企图!”
穆云之听到“江南王府”四个字,心中一震。
江南王府?那不就是陶儿被带去的地方……
直到白小棠转身离去,穆云之仍站在远处看她离去的背影愣神,等那身形彻底被竹林隐藏,才想起与一直杵在身边的少年搭话。
“谂安,你知道吗?江南王府……”
回过身来,发觉不知何时身后突然出现一只活蹦乱跳的山鸡,而岁谂安一直目不转睛盯着鸡看,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殷红的鲜血从岁谂安的脚下蔓延而出。
穆云之心惊肉跳,走近几步,见少年双手握着一个边缘锋利,表面光滑,像是把匕首的尖锐石头。
而被他砍掉脑袋的那只鸡,身体虽仍在行走,但头颅早已不知所踪。
少年回头,眼神依旧淡漠:“公子,我近几日下厨,刀工见长,您现在就教我些武功防身吧。”
第9章
晨曦透过层层叠叠的竹叶,洒在穆云之的面庞上,那肌肤仿佛被晨露亲吻过的玉石,温润中带着一丝清冷的光泽。
这几日的逍遥自在,让他都快忘要却,再过些时日,穆家的追兵必将如影随形。此刻最为紧要的,是先教授岁谂安武功,以助自己一臂之力,而后速往王府解救陶儿,最终携他们二人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穆云之思衬片刻,轻轻点头:“谂安,你说得对。眼下你伤势已然大愈,正是修习武艺最佳之时。”
说罢,他拾起地上一根长竹竿,轻触地面,随即施展了一套流畅至极的剑法。
竹竿破空,如同一条青龙在空中翻腾,既潇洒又灵动,宛若行云流水般自然。
“今日,我将传授你一套名为‘青云剑法’的武学。”穆云之提醒道,他的身影在院落中飘逸穿梭,岁谂安目不转睛地注视,只觉眼前的男子与手中的竹竿浑然一体,如同追逐风影的蝶翼,轻盈中蕴含着力量。
待穆云之收势,岁谂安方如梦初醒,心潮澎湃单膝跪地:“哥哥,请让谂安一试!”
“只看一遍,你真的能全部记住么?”穆云之浅笑。
岁谂安:“若有遗漏,还望哥哥出言提醒指点。”
穆云之点头:“好。”
正午的阳光穿过竹叶的间隙,洒落在两人身上,岁谂安那原本软绵绵的竹竿终于开始有了生气。
穆云之见少年进步缓慢,功力日渐深厚,不禁回想起自己当年也是在这样的指导下,一步步成长起来的。眼前的少年与自己如此相似,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欣慰之情:“很好,记住,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的速度越快,敌人的眼睛就越难以捕捉你,反应也就越发迟钝。”
此时少年已是汗流浃背,喘息不已,脖颈泛起潮红,显然体力已接近极限。
再看看穆云之,双手负在身后站在竹林之中,恍若画中仙那般风流倜傥,怡人悦目,令人挪不开眼。
少年咽了咽唾沫,接着负剑练习。
半个时辰过后,只听咚的一声,少年摔在地上。
穆云之见状,慌忙前去查探,发觉对方已经累得四肢发虚,忍不住担忧:“方才我过于急躁,未曾顾及你身上的伤势,是我的错,我现下就扶着你回竹舍稍作休息。”
少年虚弱默认。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跨入竹舍的门槛之际,岁谂安一晃身形,仿佛是被无形的风吹得摇摇欲坠。
穆云之眼疾手快,一把将他稳稳地搂入怀中。岁谂安的脸颊贴紧穆云之的脖颈,那一瞬间,他感受到对方细腻芳香的肌肤,那是他日夜渴望的身躯,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穆云之的声音里满是关切:“谂安,脚下留神,莫要再添新伤。”
岁谂安轻声应答,缓缓挺直腰杆,努力起身,却再次倒在对方身上。
穆云之眼中的关怀依旧不减,摇摇头道:“你呀……”
岁谂安微微颔首,双臂紧紧环绕在对方身上,唇边扬起一抹难以察觉的阴森弧度。
*
又过五日。
王家灯火熄了大半,下人们提着灯笼巡逻,忽然之间,看见天空闪过一道黑影。
定睛一看,似乎是个满身染血、背着刀的刀客。
掌事的女管家平时司空见惯的东西多了,却从未见过在三更半夜杀意如此重的杀手,顿时想喊出声,却未等出声,就被一颗石子击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