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孤苦伶仃的少年,若是半点武功都不会,身上也一定有过人的本事,不然又怎么可能在这危机四伏的荒郊野外活下来?
“我再问你,你是怎么在碧云门把江左龙带出门的?碧云门门主的手又是如何断的?”
少年颤颤巍巍举起手:“师尊,弟子不敢欺瞒于您,当时是江兄牵制住殷门主,我只不过找到机会顺势一扭,运气好才救出江兄,您也知道,殷门主最后还有余力跑出来追杀我们……我要是会武功的话,早就第一时间帮江兄抵挡了。”
穆云之不答,只去捏他腕骨上的穴位,轻声询问:“疼吗?”
少年摇一摇头。
穆云之:“那你有什么样的感觉?”
岁谂安:“只觉得骨头酥酥麻麻,有些痒,还有些疼,但痒的感觉大于疼。”
穆云之:“你知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岁谂安:“弟子不知。”
穆云之收回力:“陶儿,你伸手过来。”
陶儿听话照做,待穆云之摁住她的腕骨,她立刻喊道:“热!好热啊!”
穆云之点点头:“你看,这才是有武学根基之人应有的反应,看来,你确实不会武功。”
陶儿吹着手问:“公子,你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穆云之目光扫到少年的面容上,低声道:“习武之人已经形成了特有的经脉,在被两种不同门路的人传功之时,会有特别的感受,他之所以不会有特殊之感,就是因为没有武学根基,所以真气直入骨髓,只感到酥酥麻麻。”
陶儿:“原来如此,看来他打晕我,还真是走了狗屎运!”
少年只是听着,嘴上默不作声。
在穆云之面前,他必须一丁点破绽都不能留,否则一旦若是穆云之发觉自己的真实身份,他的努力最终会石沉大海。
“是我多虑了,不该怀疑你。”穆云之牵着岁谂安的手起来,转头看向陶儿,“他是我新收的徒弟,你就不要记恨他打晕你的事,我看碧云门门主发现你不见踪影,也没有过着急,想来待你也不怎么样,你若是不想回去,就跟我一起走罢。”
陶儿:“公子,你要去哪?”
穆云之:“我要去榆关找红莲教。”
陶儿面色微变:“公子,且不说红莲教的墨少主诡计多端,圣女墨昭娇蛮无理,更别说那个墨教主,传闻他铁石心肠,一心只为了辅佐突厥人进犯中原,杀了圣上,你若想从他们手中救刘小公子或是为国做出贡献,恐怕都难于登天啊!”
穆云之长叹了声:“你怎知我只是为了救刘基和报效国家,而不是寻仇?”
陶儿微怔:“你说的寻仇,该不会是……”
穆云之忽然拉着岁谂安的手,将人牵到身边,苦笑道:“我要为了那个和这孩子长得很像的那位徒弟报仇。”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穆云之会直接说出少年与他曾经的徒弟相貌相似之事。
如此,陶儿也不避讳道:“公子,我知道你因为岁谂安的事痛恨红莲教,可你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赌,你可知他们惨无人道到何种地步?搞不好,你自己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穆云之:“我等了整整三年,而不是马上去找红莲教寻仇,就是因为我清楚自己的实力,你不必多劝。”
从方才起一直没有说话的岁谂安,此时才敢出声:“师尊,您之前的徒弟,真的与我有这般相似吗?连名字都如此相像。”
穆云之长叹了声。
他什么都没说,陶儿却在一旁小声嘀咕道:“你不知道,在公子的心中,实则一直心悦喜爱这位徒弟的,只是碍于他师父的面子,当下不能跟你直说罢了!”
第69章
穆云之常年习武,耳力锻炼得比寻常人耳力更为突出,即刻喝令:“陶儿!”
陶儿只不过低声说出心中所想,哪里想到穆云之会真的听见,连忙吓得缩到少年身后。
而岁谂安身躯微顿,抬眼望着穆云之,想要问清“真相”,哪知刚开口道“师尊”,对方就斩钉截铁打断:“你休听陶儿胡言乱语,我从前与你说过,红莲教将我的父亲,我的家族全部掳走,故而我才想去榆关找他们。”
他看似神智纷乱,接着道:“至于陶儿所说的话,是因为当初我有个与你长得相似的徒弟,他被红莲教的圣女暗中杀害,死无全尸,我身为师尊,心中有些意难平,才要找到圣女墨昭清算旧账。”
少年胸口刺痛,仍是觉得穆云之口中说出的话不过都是些借口,进一步道:“莫非在师尊的眼里,父亲就比自己的徒弟还要重要?”
他只是为了确认穆云之的真切想法,熟料竟惹得对方发怒,疾言厉色:“岁安,你这是什么混账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当然是父母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