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陵一屁股挤在她身旁,问道:“想什么?”
张婆子说的那些话,再加上金秋姑姑留着自己的那一个装着婴儿服饰的包袱,已经很明了了,白明霁道:“孟挽应当有个孩子。”
“嗯,我也想到了。”晏长陵拍了拍她的肩膀,“先睡,既然已经知道了,便不急,只要孟挽人还在京城,迟早会得知答案。”
白明霁往边上让了让,替他腾出了位子,脑子里的疑惑,始终没有解开。
若婆子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孟挽必然与那位叫做顾玠的马夫,有一段感情。
而在她出嫁之前,生下了他们的孩子。
母亲的死,只怕也是同那个孩子有关。
到底是什么原因,孟挽要毒|死她们。
因为那个包袱?
她怕她们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
可外祖父都已经走了,她也被夫家赶了出来,即便有个孩子,带回来便是,有何可怕的。
除非这个孩子的身份特殊。
第79章
孟挽的事情,白明霁还未想明白,翌日一早,宫中便传来了消息。
众臣在朝会上,批判皇帝与太后有染,就差将道德经与皇帝念了一遍。
皇帝却死不承认,反而怒极,说臣子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风言风语,荒谬至极,竟还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公然侮辱他,污了太后的清白,质问他们到底是何居心。
不待对方拿出证据,更没给他们撞柱子表忠心的机会,皇帝便以谋反,侮辱皇室之罪,当场让禁军把人押送到了地牢。
早朝一散,消息便传到了太后耳里。
荣嬷嬷这回倒也没有再讽刺太后,只问她:“娘娘,该怎么收场,可想好了?”
太后皱眉。
问她,她怎么知道。
原本她好端端地做着她的太后,本该安稳地度过晚年,如今竟然怀孕了。
种还是她那位皇帝儿子的。
这几日太后没少想过后路。
最好的路,便是把孩子拿掉,两人从此回归到各自的位子,井水不犯河水。
可此路明显行不通。
如今的宁寿宫,就是皇帝的眼珠子,尤其是她的肚皮,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刘太医每日都会过来替她请一回脉,她稍微有个什么动静,都会传到皇帝那里。
且,肚子里的孩子,并非皇帝一人的,也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先前跟了先帝好些年,她却一无所出。
先帝一去,她本以为这辈子再也与孩子无缘。
可如今,她又有了孩子。
老来得子,极不容易。
要她把孩子拿掉,太后也有些舍不得。
但孩子若是生下来,又以什么身份立足?
太后一个头两个大。
早上皇帝曾派人过来传信,说让太后安心养着身子,其他的,他来想办法。想起皇帝那日得知孩子的到来,喜极而泣,再想着,自从两人滚在一起,皇帝从来都是一人承担着后果,没给她带来任何麻烦,太后心头还微微感动了一番。
如今他却又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否认了与她的关系。
皇帝到底什么意思?
太后摸不透他的想法,但自己长了皇帝几岁,并非虚长,自己的路自己掌控,绝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孩子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活生生的一条命,凭什么她要拿掉。
太后给了荣嬷嬷答案,“你去清点下,咱俩这些年存下来了多少银子,赶紧的,跑路吧。”
她被关在宫中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荣嬷嬷长叹了一声,一改往日的讽刺,应了一声是,“娘娘可算是明白过来了。”
这头还没等太后把细软盘清楚,皇帝便来了,打着‘安抚’的旗号,一进屋,便跪坐在太后的脚边,一双胳膊抱住太她的腰问道:“母后,今日觉得怎么样?”
太后不答反问:“皇帝呢,今日怎么样,是不是被臣子逼急了?”
皇帝摇头,“为了与母后……不对,为了与阿苓在一起,朕挨这点骂,算得了什么。”
太后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但也不怪他,只不耐烦地推他,“行了,皇帝回去吧,往后就不要来了,你好好做你的皇帝,哀家好好做我的太后,别再犯错了。”
皇帝如同一块牛皮糖,怎么也甩不掉,推开了又凑上来,强行把人搂在了怀里,“阿苓休得瞥开朕,朕的孩子已在阿苓的肚子里了,如今才来说别犯错,只怕是晚了,朕犯的错都犯了,从不后悔。阿苓放心,朕已经想好了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