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翼手掌握成拳头,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疼,好疼。”
“给我一个解脱吧,让我去死……”
他这情况发生的突然,宋徽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萧玄翼其实自从伤好之后,一直都有这个隐疾。
只是,他从未对人说过。
包括路神医,他都没有透露半句。
一旦他情绪激动时,脑袋就犹如爆炸似的,疼痛难忍。
这种情况,他自己非常清楚,药石无医。
要不是心中有个仇恨的火焰燃烧着,他早就撑不住了。
如今,他终于亲手将萧玄睿绳之以法,他心里的仇恨刹那间就散了。
所以他的身体,犹如空中楼阁,脆弱得不堪一击,刹那间就能轰然倒塌。
宋徽看他这样的痛苦,他低声安抚:“你先冷静一下,我让人去找大夫。你肯定是没有休息好,所以才有些不舒服的。”
萧玄翼软倒了身体,跌坐在地。
他的脸庞呈现惨白的模样,整个人气喘吁吁,仿佛病入膏肓般的窒息。
他眼眶里闪烁着泪光,有些恍惚地看向宋徽。
“我没事,这是旧疾了。我稍微休息一下就行了!”
宋徽看他渐渐地缓和了下来,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倒了杯水,端到了萧玄翼的面前。
萧玄翼说了声谢谢,喘息着抿了一口茶水。
而后,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掏空了灵魂,有些木木的,蜷缩在地上,不声不响,若不是他还有呼吸,宋徽以为,他似乎断了气般。
宋徽看到他这幅模样,原本心里对他的怨恨,不自觉地就渐渐消散了。婉柔的去世,对萧玄翼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痛苦折磨?
有时候,活着的人才是最难的。
人死了,闭上眼睛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活着的人,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内心的痛苦与煎熬。
宋徽叹息一声,他揪着衣袖,给萧玄翼擦拭额头的汗水。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
宋徽一怔,还没站起身来出去查看,云慎就身穿一身黑衣,黑巾覆面握着长剑,踹开牢房的门,一步步走了进来。
他手中握着的长剑上,沾染的全是殷红的血,那鲜血顺着长剑,缓缓的滴落而下。
随着他的走来,地上一路都是蜿蜒的血迹。
宋徽见此,眼底满是惊惧。
他连忙站起身来,看向牢门那边的台阶处,不断地有人躺在了地上,不断地有人失去了生命。
宋徽惊惧不已,这人难道将外面的狱卒全都杀了吗?
他连忙颤声吼问:“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来劫天牢,你的胆子真的很大啊。若是不想死的,本官奉劝你,赶紧离开。否则,今日你定会有来无回的。”
云慎略带嘲弄地扫了眼宋徽:“丞相大人难道没看到吗?外面的人,全都被我给杀了。我倒要看看,究竟还有谁,能让我有来无回。”
宋徽倒吸一口冷气,浑身的血液都染了几分冰冷。
外面的狱卒,真的全都死了?
这是何等逆天的力量,能够在顷刻间,将上百个狱卒都给斩杀殆尽?
“你究竟是什么人派来的?你想干什么?”宋徽的声音都变得不自觉地带了几分颤意。
云慎却没再理会宋徽,他的目光则缓缓落在了蜷缩在地上,犹如死了般的萧玄翼身上。
“既然如此痛苦,不如死了省事……”
唰的一下,他挥起长剑,朝着萧玄翼刺去。
宋徽吓了一跳,他连忙伸开胳膊,冲过去阻挡。
“你别伤害他。”
萧玄翼的眼眸一颤,他动作快速的,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将宋徽推开,用自己的胸膛,直直地抵上了那刺来的长剑。
扑哧一声,锋利的刀尖刺入萧玄翼的胸膛。
宋徽的眼眸微微一颤,低声吼了声:“玄翼……”
云慎眉眼淡漠至极,握着长剑退后一步。
剑头刺入了萧玄翼的血肉差不多有二指的深度……但还不致命。
当他看见萧玄翼那视死如归的模样,他眼底带了几分嘲弄:“看来,你是真的想要求死啊。”
“我要是杀了你,是不是如了你的意?”
萧玄翼的脚步,不自觉的朝着云慎走了两步。
“想杀就杀吧,我心愿已了,再继续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云慎冷哼一声,二话不说就撤了长剑。
“你想死?我偏偏不如你的意……”
萧玄翼一怔,他眉眼有些恍惚地凝着云慎的眼睛。
他只觉得这双眼睛,似曾相识。
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不由得微微蹙眉,颤声问:“你是谁?我们是不是认识?”
云慎冷笑一声,他看着萧玄翼的眼神,全都是痛恨与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