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暗咬了咬牙,只能跪下。
“请姐姐喝茶。”
她将茶杯举于头顶,当眼眸垂下的时候,那眼底的阴毒再也藏不住了。
陆轻染淡淡笑着,接过那茶杯,掀盖抿了一口,然后递了回去。
“喝了茶就要训话,可姐姐舍不得训你,只警戒你一句。”
陆婉柔深吸一口气,“姐姐请说。”
“你既嫁给了侯爷,以后就要改口了,要叫郎君,可别再叫姐夫了。”
姐夫成了郎君,在场宾客有没憋住的笑了出来。
宣阳侯老夫人脸发青,让身边婆子赶紧扶着陆婉柔进洞房,免得再丢人。
而谢绪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只在离开的时候看了陆轻染一眼,却不是看她的脸而是肚子。
她的肚子隆起来了,从那晚算起,应该有六个月了。
而他竟不知道,整个侯府都不知道,才让她今日有机会献身,现在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了。
新人进去后,女眷们纷纷上前向老夫人向陆轻染祝贺。
“侯夫人原是有喜了,怪不得这些日子不露面。”
“老夫人和侯府定十分开心,祝贺侯夫人为侯爷生下小公子。”
“添丁进口,侯府是双喜临门啊!”
宣阳侯老夫人在这些庆贺声中笑着,越笑越难看。
陆轻染借口累了,让婢女夏竹扶着她离开了厅堂。
拐上无人的廊子,陆轻染冷眼看着府上的热闹。
“姑娘,您怀孕的消息随之就会传开,只怕……”夏竹满脸担忧。
陆轻染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冷笑道:“我在偏院躲了半年,我以为宣阳侯府会想办法帮我,可他们却是将陆婉柔嫁给了谢绪,等同于彻底将我抛弃了。我还能藏多久呢,只能搏一搏。”
半年前,她嫁给谢绪。
她没见过他,只知道他样貌俊美,而且因为战功,十分得皇上器重,可谓年轻有为。
能嫁给这样的夫君,于深闺中的她们来说,是极为幸运的。
可是谁能想到,洞房花烛,她与之云雨的竟是别的男人!
等到谢绪被众人推进新房,她才在知晓床上那人并非她的夫君。
“夫人,老夫人请您去东院。”
陆轻染刚回她那院不久,老夫人身边的徐嬷嬷过来了。
门外还有几个婆子,陆轻染知道,若她不肯去,那些婆子就会冲进来,将她绑走。
来到东院,宣阳侯老夫人看到她,呼吸一下子重了许多,脸青沉青沉,尤其看到她的肚子,恨不得直接剜下来。
“我谢家没有休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你却暗藏珠胎,今日还现身让我侯府丢脸,早知如此,我就不该留你到今日。”
“这碗药,喝了!”
陆轻染看向旁边方桌上的一碗漆黑的药汤,挑眉一笑,“不知这药是要毒死我腹中孩子,亦或是一尸两命?”
第2章 新婚夜入洞房的不是新郎
陆轻染在方桌旁的椅子上坐下,面上未有一丝惧怕,反而带着哂笑。
宣阳侯老夫人见她笑,心下怒火更压不住了。
“你这荡妇,你还有脸笑!”
“荡妇?老夫人骂谁呢?”
“当然是你!”
“我做了什么?”
“新婚夜,你和别的男人苟且,竟还有脸问你做了什么!”
“新婚夜入洞房的自然是新郎!”
“分明是……是那人!”
“是啊,怎么会是那人,而非夫君?”
“你,你什么意思?”
陆轻染眸光一厉,“你谢家不该给我一个说法?”
“你这个寡廉鲜耻……”
“新婚之夜,新郎来之前,屋里应该有喜婆和婢女,屋外应该有守卫,外人怎么会进来?我的婢女青竹原守着我,偏有人喊她去外院帮忙,这又是怎么回事?那人已经醉迷糊了,是有人搀着他进来的,搀着他的人是谁?”
一连三问,宣阳侯老夫人已经有些心虚了。
陆轻染眼睛眯了眯,她在偏院半年,一直在想新婚那晚的事,一直想一直想,总能想出一些疑点的。
“这碗药,我可以喝。”说着她还端起了那碗黑汤。
“想来这药是霸道的,只要我喝下去,我腹中孩子还有我,我们两个都活不成了。”
“只是,你宣阳侯府便不怕惹上大祸吗?”
宣阳侯老夫人听着这话,满脸困惑,“这话什么意思?”
“那晚那人是谁,用我提醒你吗?”
宣阳侯老夫人冷嗤,“长宁王么,他如今自身难保,你不会以为他能保你和你腹中的孩子吧?”
“婆母,怕不是蠢吧?”
“你!”
“长宁王是先皇后唯一的嫡子,本是要立为太子的,因那晚的事,皇上才转而立了二皇子。可长宁王到底是皇上的儿子,我腹中便是皇家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