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那本来可以一次性承受的疼痛,也被扩大成了千倍万倍,更恐怖的是根本不知道这样的刑罚要到何年何月才能结束。
萧凛原本也是条汉子,不怕死,也不在乎酷刑的疼痛。可是叫这位爷这么折腾下来几回,萧凛的骄傲和勇气就都被摧毁了。如今的萧凛每日都在哀嚎着,求这位爷赏他一个痛快的!
萧凛的惨叫每到深更半夜,就在皇宫里回荡,别提多瘆人了。
他们当太医的,有时候值夜班听见了,全都吓得毛骨悚然。
谁都不明白这位爷为什么对萧凛这么狠毒,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仇什么恨。
这样的活阎王,王太医哪儿敢惹啊!
王太医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嗦着答,“是春芽姑娘她,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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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医说完,却半天没听见云晏的动静。
他赶忙抬头偷眼看一眼云晏,却见眼前这位活阎王竟然整个呆住了,像是木雕泥塑般杵着。
王太医小心呼唤,“三爷?”
云晏这才突然醒转过来,“噗”地一声吐出嘴里的草棍儿,伸手一把拎住王太医的脖领子,“你说真的?”
王太医急忙答:“下官以项上人头作保,千真万确。”
他感受到云晏的指尖竟然贴着他脖子微微轻颤。
“……她和孩子,母子可安?”
王太医不知道云晏这是何故,只好小心答:“现在胎儿月龄还小,从脉象上看来是一切都好。只是……春芽姑娘的身子一向不是很合适生养,下官便担心,不知道春芽姑娘这个胎能带多久。”
云晏额角青筋直蹦,“你再说一遍!”
第165章 孩子是你的?笑话!
王太医吓得紧闭双眼,“三爷,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下官身为医者,只能说实情——春芽姑娘她,应该是长期服用过寒凉的毒药,对身子有损,本来连坐胎都难,如今也是上天垂怜,让她怀了孩子,但是这个胎却难保,不知道凭春芽姑娘的身子能带多久啊……”
云晏圆睁双眼,一脚踹在王太医心口上,“滚!”
王太医连滚带爬地逃走。
他心里迷糊,不明白今天平阳侯府里这二位爷都是怎么了,怎么挨个儿都赏给他一个“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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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医走了半晌,云毓才又回到春芽面前。
春芽紧张地打量云毓的神色。
不得不说,云毓是太善于自我克制的人,从他脸上眼底竟然都看不出太多波动。
可是春芽就是知道,她的情况必定有异。
云毓亲自端了药,想要为她服下,春芽却转过头避开。
“家主告诉奴婢,太医方才都说了什么?”
“这身子啊,终究是奴婢自己的。它出了什么事,奴婢自己总有权利知道的,家主说是不是?不管有什么,家主也别瞒着奴婢,好么?”
云毓只有长长的睫毛尖儿微微颤动了几下,却很快就又重新稳住。
“你没事。”他耐心地将汤匙又送到春芽嘴边,“他说了只是皮外伤。可毕竟女子都爱美,这点皮外伤也得用心将养着,才能不落下疤痕。”
春芽自然不信,隔着药碗定定凝视云毓,想要从他神色间寻着端倪。
“……太医只是说这个?那又何必要带家主避出去,难道不是怕奴婢听见?”
云毓依旧平静如水,“女子都爱美,这伤若调理不周有可能会留下疤痕,他自然是怕你听见这个会担心。”
春芽知道这会子从云毓嘴里怕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只得暂时点头,“原来如此。其实王太医多虑了,奴婢其实没那么怕留疤。”
从小到大,美貌带给她的没有荣耀,没有便利,反倒是重重的灾难。
她甚至想过,若她没有这样一副美貌,那是不是当初牙婆子就算买了她,也不会将她培养成扬州瘦马。可能只让她成为一个普通的丫鬟,那她这一生便也至少会平静了许多。
“先喝药。”云毓再度温柔却又坚定地将汤匙送到了她嘴边。
春芽这次乖乖张开嘴,将药汤咽下,却还是微微皱了皱眉,“药味竟这样淡。更像是茶,倒不像治病的药了。”
她鼻子灵,又吃过了王太医开过的许多副药,对王太医的风格已经熟悉,所以能一下子就辨别出这次的药与往日不同。
云毓面上依旧平静得看不出什么,“终究是皮外伤,所以药的分量便也轻。王太医说,你只需小心养着,别沾水,就也并无大碍。”
他当然不能叫她知道,因为知道她怀了身孕,这药便不能再轻易用。如今他给她吃的药,都是分量最轻,确保不会伤到胎儿的。
春芽便趁机道,“既然这伤也没什么要紧的……家主,那奴婢离开侯府后,也可以自己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