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她抢白打断道:“何总,我知道!事从权宜,您今天说那些话,肯定有您的理由。你放心,我不会当真的。”
“应晴,你误会了。”何人可话被打断了,却依然平稳,“我是想说,我今天说的话……”
“那个!何总!”应晴竭力搪塞,“那个前面是地铁口,还麻烦您把我和阿姨放下来,我们坐地铁走。刚才蹭车也是蹭给那些宾客看的,我懂我懂!”
“兹——!”
何人可屡次三番遭应晴打乱计划,于是果断放弃了这次沟通。
输家才恋战,赢家胜券在握,只想弃局。
他的自信,默认应晴不会从他的掌心跑掉。
按她说的,他把她和黎妈丢在了地铁口。
下了车,黎妈就责备应晴:“逞什么能啊你?!我那自建房不通地铁!”
“您刚才下车前怎么不说?”
“那不是我知道!你和那个什么‘何总’一秒钟也不想再多待了吗?”
应晴突然就笑了!
黎妈总是铁着最青的脸,用狠巴巴的语气,说着最可爱的话。
“现在的男的,稍微条件好点,尾巴都翘到天上!”
走回去的路上,黎妈愤世嫉俗地和应晴嘀嘀咕咕。
“刚放我们下来的时候,那个何总看你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王八!”
“阿姨,再怎么,我也比王八强点吧?!”应晴不服。
“瓮中捉鳖!你就是那只鳖。”黎妈一针见血,“可不就是王八嘛?”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何人可一表白,应晴就会被她吃的死死的。
把黎妈送到家,回去的路上,应晴坐在公交车上,望着窗外的街景,陷入了深深的反思。
她想起《简·爱》里的一段话:“你以为我穷,不美,就没有感情吗?我也有的,假如上帝赐予我美貌与财富,我一定会使你难以离开我,正如我现在难以离开你,上帝没有这样做,但就是我们的精神就是平等的。”
名著就是鞭辟入里。
只有应晴自己知道,这些年,她那被深深埋在平庸底下的自尊,从来没有因为上面的土壤,而泯灭。
她是通过黎爽认识的何人可,如果没有黎爽的同意和诚心祝福,她绝对不会和他有进一步的发展。
就算是黎爽已经有了吴佳宝,那也不代表自己就可以抢走闺蜜的机会。
这些日子,应晴每次和何人可近距离地接触,都有种“朋友妻不可欺”的心虚。
另外,今天黎爽被围,何人可那副“不干己事不开口”的冷漠神情,一下子就触动了应晴。
他爱惜自己的羽毛,是人之常情。
但在烟火气中长大的应晴,从未想过自己的另一半会带着精致利己的精英冷漠。
应晴的父母吵了一辈子,打了一辈子,用世俗的眼光来评判,也平庸了一辈子。
但他们对应晴身体力行的教育里,始终有着要知恩图报,要乐于助人的朴素美德。
应晴爸爸脾气不太好,在国营厂,为了替自己的师傅打抱不平,一辈子没能被提拔。
应晴妈拿这事儿叨叨了一辈子,却又始终离不开应晴爸。
何人可的条件是很好,应晴承认。
但此刻她望着公交车外的车水马龙,霓虹翩跹,心里想的却是:如果迈巴赫和72路汽车,想去的不是同一个地方,那么搭错高级车,也只会是南辕北辙。
待应晴回到家,黎爽已经提前打车到了,在客厅喝上了!
“应晴!应晴!”
黎爽一手拎着酒瓶,一手勾过应晴。
她故意借酒装疯:“好你个应晴!抢我男人!”
应晴当然知道这里的“男人”特指何人可。
“姐!要打要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应晴平举起鸡毛掸子,就交到黎爽面前。
黎爽愣了愣,看了看鸡毛掸子,又看了看应晴,一把接过!
而后,“唰”一下,她就将鸡毛掸子甩飞出去好几米!
砸在吊灯上,吊灯晃了晃。
“这操蛋的世界!这离谱的生活!”
黎爽拎起酒瓶,又是“咕咚”“咕咚”两口!
“你别喝了!”应晴上去夺下瓶子劝,“刚有免费的你不喝,回来糟蹋钱。”
黎爽裙子都没换,便横躺在真皮沙发上,一条腿还高高翘在沙发背上。
风情万种,却又无可奈何。
“姐!今天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咱们现在知道了,佳宝,他是个富三代!”应晴尽量往好的方面劝。
“别跟我提那个贱男。”黎爽的手高高一挥!又无力落下,“他拿我当小狗!耍着玩儿!”
越想越不忿,黎爽索性又坐了起来,她对应晴道:“吴佳宝他当自己短剧男主吗?先装穷小子,再揭露自己是富三代的身份,装逼打脸!他是不是觉得自己这么做,特别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