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迅速赶到养亲殿,只见太医们正在为永昌公主诊治,宫女和内侍们个个面露忧色。看到皇上和珍贵妃到来,众人纷纷行礼。
裴景珩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免礼,快步走向永昌的摇篮。只见小小的孩子躺在摇篮里,脸色潮红,呼吸急促,哭声微弱,听得人心疼不已。
裴景珩脸色铁青,他紧紧盯着正在为永昌诊治的院正姜迁,“公主情况如何?”
苏沅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紧紧攥着帕子,担忧的目光落在永昌烧得通红的小脸上,又焦急地看向自己的外祖父,一颗心七上八下,仿佛悬在半空中。
永昌公主还这么小,和乐乐一样,都是软软糯糯的小团子,自然不忍心看她受苦。
而且永昌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裴景珩必定会迁怒于太医院,到时候,只怕外祖父也难辞其咎。
姜迁捋着花白的胡须,仔细查看了永昌公主的症状,又探了探她的额头,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回禀陛下,老臣方才仔细诊察了公主的脉象,依老臣看,公主这症状,像是中毒了。”姜迁沉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中毒?”裴景珩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眼中似有风暴在酝酿,“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姜院正可查出是何毒物?”
“回皇上,公主所中之毒并不常见,老臣还需要些时间才能确定。”姜迁拱手道,“好在公主中毒不深,及时发现,尚可医治。”
裴景珩紧绷着脸,追问道:“那该如何医治?”
姜迁沉吟片刻,答道:“需得尽快为公主施针解毒,老臣有一套独门金针秘法,再辅以汤药,可解此毒,只是……”
他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姜院正但说无妨!”裴景珩语气急切。
“只是老臣年事已高,近来手抖得厉害,而公主年幼,经脉纤细,老臣怕……”姜迁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裴景珩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心急如焚。他环顾四周,却见一众太医皆是面露难色,无人敢应。
在场众太医心中也纷纷叫苦。
姜医正心胸开阔,都曾教过他们金针秘法。但是那套针法,实在过于难学,他们只掌握了皮毛。如今岂敢在年幼的公主身上下针。
“老臣该死,还请皇上恕罪!”姜迁连忙要跪下请罪。
“姜院正快请起,朕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裴景珩一把将他拉住扶起,“只是,如今情况紧急,可有其他法子?”
“回皇上,老臣的儿子姜川柏,也精通此术,只是他今日休沐,已经出城去了,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姜迁无奈地说道。
“这……”裴景珩眉头紧锁,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苏沅突然开口了:“陛下,臣妾来吧。”
“你?”裴景珩惊讶地看向她,“你会姜氏金针秘法?”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皆是一惊,齐刷刷地看向苏沅,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在场的太医怎么也没想到,珍贵妃竟然会姜氏的金针秘法!
唯有姜迁神色平静,仿佛一切尽在预料之中。
“臣妾自幼在外祖父身边长大,耳濡目染,也学了些皮毛。”苏沅淡淡一笑,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语气坚定:“陛下,臣妾来为公主施针!”
“这……”裴景珩有些犹豫,毕竟事关永昌的安危,他不敢轻易冒险。
永昌这中毒事发突然,还不知幕后黑手是谁,其是否还留有后手。昨日沅沅刚接掌后宫,今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很难说这件事不是来永昌作筏子,冲着她来的。
如果一旦沅沅出手了,永昌却有个三长两短,沅沅怕是更难脱身了……
“皇上放心,贵妃娘娘自幼聪慧,老臣的独门金针秘法,她早已学得炉火纯青,绝不会有误。”姜迁见状,连忙开口保证道。
“陛下,您放心,臣妾有把握!”苏沅再次坚定道。
她知道裴景珩在担心什么,担心永昌的安危,担心她救人反而惹了一身骚。但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在她面前受苦,而自己明明有能力帮她。
裴景珩看着眼前坚定而从容的沅沅,心中五味杂陈,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沉闷难当,又酸楚至极,仿佛有无数个念头要冲破胸膛,却又被死死地压抑着。
“罢了,那就有劳爱妃了。”裴景珩沉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愧疚,“若是……”
“陛下放心,臣妾一定会竭尽全力。”苏沅打断他,语气坚定而自信,“永昌公主定会没事的。陛下,您莫着急。”
姜迁提笔,刷刷几下便写好了药方,交由太医去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