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迟疑道:“宋侍郎毕竟是朝中大员,能放过醉红楼吗?”
虞安歌看着老鸨,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满是恶意:“他宋侍郎想要一手遮天,也得看满朝文武答不答应,所以事情闹得越大,弹劾宋侍郎教女无方的人越多,你醉红楼才越安全。”
老鸨低头想了想,的确如此,只要扛过官府的施压,宋侍郎也不敢再对醉红楼算账,不然岂不是欲盖弥彰。
虞安歌强调道:“记住,闹得越大越好,最好啊,你去宋府一趟,将宋侍郎请去官衙,让宋侍郎亲自领宋小姐回家。”
老鸨抬头看着虞安歌道:“这样的话,那位宋小姐失了名节,可就活不成了。”
据她所知,宋府可不止有一个小姐,看这位宋小姐的言行举止,定然不是嫡出的,到时候宋府为了遮掩丑事,必定要让宋小姐以死明志,落得个干净。
虞安歌手里摇着扇子,一副了然于心的姿态:“是醉红楼重要,还是宋小姐的命重要,老鸨您自己选吧。”
宋小姐是什么东西!
那就是个惹祸精!怎么可能比得上醉红楼重要!
老鸨心一狠,对虞安歌道:“多谢公子指点迷津!不知公子姓名,若醉红楼挺过这遭,必然派人去贵府送谢礼。”
老鸨能将醉红楼开这么久,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番话下来,她就大概猜到眼前的公子跟宋小姐有过节。
至于指点的那些法子,能成自然好,若是成不了,她可就不得不把人给出卖了。
虞安歌知道老鸨的意思,直接坦言:“我是神威大将军之子虞安和,隔壁那位宋小姐与我家有仇,你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老鸨心跳一停,早知道不问了,宋小姐她得罪不起,神威大将军之子,她就更得罪不起了。
虞安歌凑近她,语气冷然:“若以后出了什么事儿,你大可以把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供出去,只是你自己掂量一下,是宋侍郎更不好惹,还是我爹更不好惹。”
她的声音很轻很低,但老鸨看着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身子无端一颤:“奴家明...明白。”
虞安歌坐直了身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自饮自酌:“去办事吧。”
老鸨不敢再多言,战战兢兢就走了出去。
宋锦儿不知道又在屋子里砸碎了什么,伴随着咣当一声,
一旁的打手愁眉苦脸迎上来道:“妈妈,咱们可怎么办啊?这么闹下去可不是事儿,您额头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老鸨抖着手一抹额头,才发现汗水已经流到了眉毛上,赶紧拿帕子擦了擦。
此时屋里又传来一些叫骂,老鸨用力拽了一下帕子,愤恨不平道:“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去,按她说的报官,再请宋侍郎过来接他女儿回家!”
第60章 他不行
待房间内满地狼藉,宋锦儿才喘着粗气收手,转头看玛瑙抱腿蜷缩在角落里,眼神空洞,当她是被刚刚的李爷吓坏了。
宋锦儿过去道:“玛瑙,没事的,你别怕,等官府的人来了,一定饶不了那个肥猪!”
玛瑙还是愣愣地不说话。
宋锦儿生气地踢了她一下:“你发什么呆啊!刚刚喊你救我,你没救到我,我都没怪你。”
玛瑙被轻轻踢了一下,终于回过神来,她给宋锦儿跪下,一边磕头一边道:“小姐,奴婢求求您,一会儿官府的人来,又或者宋府的人来,您一定要说是您自己非要出来的!奴婢怎么劝都劝不住。”
宋锦儿看她那个怂样儿,没好气儿道:“知道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只怕她走遍天涯海角的梦想要暂时搁置了。
不过没关系,她可以跑出来一次,就一定能跑出来第二次,大不了这段时间再装得乖些,好好跟齐嬷嬷学规矩。
现在最要紧的,是让那个欺负她的肥猪得到法律的惩罚!
但玛瑙并没有放松下来,而是继续磕头,磕得额头一片青紫:“奴婢再求您一件事,等回了家,您一定要咬死去家庙苦修,不管老爷和夫人说什么,您都不要信,一定要说去家庙!”
宋锦儿不高兴道:“我为什么要去家庙啊!那个地方阴森森的,又冷又潮,我才不要去。”
玛瑙这次比什么时候都执拗,秀气的小脸因恐惧显得扭曲:“您只能要求去家庙苦修以证贞节!才会有一线生机!”
宋锦儿怒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才是被欺负的那个,而且他又没真的就把我强了,我为什么还要证贞节啊!”
然后宋锦儿又开始絮絮叨叨一堆玛瑙听不懂的话:“见过裹小脚的没见过裹小脑的,又来封建那一套来唬我!搞什么受害者有罪论啊!没救了,你们这个时代的人真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