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清晏想笑,可是他的身体实在是太疼了,那把匕首,似乎插入了他的心脏,他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道四皇子是怎么发现的,原来真相是从辛淑妃那里泄露的。
商清晏无力抬头,但他似乎听到了四皇子的哽咽。
他想着虞安歌骂太子的样子,在心里骂了四皇子一声“小畜生”。
他这个将死之人都没哭,四皇子有什么脸面哭?
没用的废物。
偏偏现在的他连这个没用废物的嘴都堵不上,只能听他单方面宣泄莫名其妙的情绪。
“明明我才是皇子,却被要求万事听你的话,按你的要求做事。”
“你比我聪明,比我稳重,比我周全,我只能听你的,做你的傀儡。”
“可是你凭什么瞧不起我!你们没一个人瞧得起我!都是在哄我!在骗我!”
四皇子痛哭起来。
商清晏闭上眼睛。
这有什么值得哭的?
以你这样的废物点心,被早慧的他,被博学的辛太傅,被才华横溢的辛淑妃,被足智近妖的太子,以及被圆滑虚伪的二皇子瞧不起,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吗?
想要被人瞧得起,就去做一件值得被人瞧得起的事情啊!
只知道哭,只知道发脾气闹别扭,一辈子都别想被人瞧得起!
商清晏很想骂出声,可是他张不开口,一张口,必是鲜血和痛吟一起出来。
他再也撑不住了,一点点扑倒在地。
鲜血不断从他的后背前胸涌出,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最终扑倒在地。
隐约间,他听到那个黑衣人对四皇子说了一句话,具体是什么,商清晏已经听不真切了,唯有两个字清楚落入耳中——圣旨。
四皇子如梦初醒,擦干净眼泪,蹲在他面前。
不为看他的伤势,只是伸手在他的怀中摸了摸,果然掏出一封沾了血的圣旨。
夜色昏暗,四皇子没有将圣旨打开看,而是揣进怀里。
他似乎还想对商清晏说些什么,黑衣人已经对四皇子催促道:“快走。”
四皇子点头,临走前,不忘将商清晏背上的匕首拔了出来。
商清晏的身子抽搐了一下,若说方才他的血是流下来的,匕首拔出来后,他的鲜血就是像小泉一样喷出来的了。
商清晏睫毛微颤,觉得身子一点点发冷,一点点僵硬,生命的迹象一点点流逝。
还是那个黑衣人贴心,临走之前,点燃了火折子,随手便扔到他旁边的营帐上。
天干物燥,秋风萧瑟,火势很快蔓延开来,晃得人眼睛生疼。
商清晏刚冷下来的身体,又暖了起来。
这下好了,他这条命,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不甘心啊...
第425章 滚滚浓烟竟要遮云避月!
朝廷皆知虞安歌做事不讲情义,不留情面,那是一个连亲叔叔都能下死手的角色。
所以齐纵喊破喉咙也控住不住的场面,虞安歌带着剑一过来,帐子瞬间安静许多。
百官一个个围坐在一起,脸色精彩地像是染缸。
朝廷党争激烈,主要是围绕几位皇子间,大家各为其主,自然心思各异。
眼下太子谋逆不成,负伤逃走,二皇子至今连面都没有露,不出意外,四皇子就是最后的赢家。
偏偏四皇子在朝中的拥趸者是最少的,且唯一能撑得起场面的辛太傅因为受伤不能过来,这也就造成了群臣不服,闹做一锅粥的混乱场面。
虞安歌过来之后,非议声虽然小了许多,但众人眼神里的不服和怨愤依然溢于言表。
一个御史站起来道:“听说圣上驾崩之时,守在帐内的是虞爵爷和齐统领,敢问虞爵爷,圣上临死前,可有留下什么遗言?”
圣旨不在虞安歌手上,虞安歌也不知商清晏还有什么安排,便没有提这一茬,只是道:“圣上言,太子忤逆不孝,弑君弑父,当废当斩!”
“胡言乱语!”一个太子党的朝臣激动地站了起来:“太子乃是储君,一向受圣上器重,更有贤德有为之名,怎会冒死弑君?”
不需要虞安歌回答,另一个二皇子党的人便站了起来:“太子去鲁县之前,曾因皇贵妃在宫中用厌胜之术暗害淑妃娘娘,惹得圣上大怒,是以太子惶恐不安,想要谋权篡位,又有何奇怪?”
又一个太子党大臣站了起来:“胡说八道!今日围场惊变,分明是二皇子图谋不轨,太子风尘仆仆,带兵前来救驾!”
又一二皇子派的官员站起来,一边说,一边用袖口抹眼泪:“二皇子至今下落不明,还不知是否被太子所害,你就如此泼他脏水,其心甚恶!”
辛太傅的门生,也在此时加入战局:“荣国公今日在围场之上,控制了二十余位大小官吏,实乃与太子里应外合,企图谋夺皇位!这还不足以证明太子的罪恶行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