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将(108)

兔子不像狗会汪汪叫,就这样睁着一双小眼睛呆呆地看着姜缈。

姜缈抱着兔子,叹了口气,靠在椅子上。

“当一只兔子也挺好的,至少不用有发热期……”

傅时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姜缈身后,说:“兔子没有发热期,但是会一直怀孕,一直生小兔子。”

姜缈吓一跳,回过头,傅时昱端着一杯热茶站在那里,今天换了一副新的眼镜。

姜缈盯着傅时昱看了两秒,问:“你换眼镜了?”

傅时昱一滞,有些不自然地推推眼镜:“嗯。”

姜缈说:“好看。”

“之前那副镜框坏了。”

“哦……你刚才说什么,兔子会怀孕?苦苦也会吗?”

傅时昱面露无奈,说:“它一只兔,怎么怀孕?”

姜缈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一个多么蠢的问题,脸一热,说:“对不起,我忘了。我还不知道它是公兔还是母兔呢。”

“是母兔。”

“兔子需要做绝育吗?”

“暂时不用,它是母兔,不会像公兔那样乱尿。”

“喔。”

姜缈低头看兔子,两只手分别架起兔子的两只前腿,捏捏小爪子,说:“兔子也不好做唉……生活在野外要生兔子,还要被抓了吃肉,当宠物兔又有可能被绝育,好可怜哦……”

……

第二天,姜缈发现苦苦有点奇怪。

它把干草一根一根叼到笼子角落堆起来,还拔自己的毛,拔下来放到干草上。

养了这么久,这是姜缈第一次看到苦苦这么干。

“为什么要拔毛呢?”姜缈蹲在笼子旁边,一脸困惑地问,“是家里太热了吗?”

可是家里也不是很热,姜缈想不明白,回头大声说:“傅时昱,傅时昱!”

傅时昱从书房走出来,问:“怎么了?”

“你来看苦苦,它拔自己的毛!”

傅时昱走过来,姜缈赶紧拉住他衣角,拉过来说:“你看。”

笼子里的兔子拔毛拔累了,正蹲在那里休息,虽然休息,还是时不时拔一撮自己的毛。

傅时昱看了一会儿,说:“它在筑巢。”

“筑巢?”

“嗯。”

“为什么筑巢?”姜缈不明白,问,“它不是有窝吗,这么大的窝!”

傅时昱皱了皱眉头,又看了一会儿,手伸进去把兔子捞起来。兔子好像害怕一样,在傅时昱手里轻轻瑟缩。

傅时昱观察一下,小心翼翼地摸摸苦苦的腹部,说:“它好像假孕了。”

姜缈抬起头,问:“假孕?”

“嗯,可能最近刚好在排卵期,昨天你抱着摸它,让它以为自己怀孕了。”

“我抱着摸它,它以为自己怀孕了?”姜缈重复一遍,还是觉得这句话很难懂,“我摸它,它就以为自己怀孕了?!”

傅时昱平静地“嗯”了声,说:“从人类的情感来说,这有点自作多情。但对兔子来说,这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姜缈低头看傅时昱手里的兔子,忽然不知所措起来:“那、那、那它现在……怎么办……”

苦苦蹲在傅时昱手里,离开它的小窝,没办法继续筑巢,只能呆呆地看着姜缈和傅时昱。

这段时间它被养得很好,皮毛光滑柔软,泛着一种温柔的灰色光泽,眼睛也亮亮的,连耳朵都长得更漂亮了。

姜缈觉得心疼,把苦苦从傅时昱手里接过来,小声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兔子不会说话,但耳朵动了动,好像听懂了姜缈的道歉。

“不要再拔自己的毛了,你没有怀孕。”姜缈把兔子捧起来,用自己的脸轻轻蹭了蹭,“拔毛不痛吗,笨蛋小兔。”

傅时昱揽过姜缈,安抚地拍了拍,说:“别担心,过几天它自己就好了。”

“可是它拔自己的毛,不会拔秃吗……要是秃了的话,它看到自己光秃秃的,会抑郁吧?”

“没关系,不会拔秃的,它有很多毛。它现在只是需要筑一个小巢让自己安全生产,筑好就不会继续拔毛了。”

“可是,可是……”

尽管傅时昱这样安慰,姜缈还是很难过,小声问:“我可以帮它吗?”

姜缈没有想过自己只是抱着摸摸兔子,就让苦苦误认为怀孕,还辛辛苦苦拔毛做巢。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不会再随便摸兔子了。

傅时昱叹了口气,说:“兔子习惯自己筑巢。”

“那它筑好巢,最后生不出小兔子,它不会更难过吗?”

姜缈把自己代入苦苦,想象自己因为和一个人类亲密接触而误以为自己有了小宝宝,满怀憧憬地筑巢准备生产,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姜缈光是这样想想,就难过得要窒息了。

“缈缈。”傅时昱摸摸姜缈的头发,低声安慰,“很多母兔都会有假孕,它们生不出来不会难过的。生产对兔子来说是很辛苦的事,它们不会喜欢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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