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门好细腰(507)

李桑若让她气得要死,手指卷了又卷,恨不得当场在她脸上抠出两个大窟窿,可唐少恭目光逼人,裴獗双眼更是寒芒似的盯着她。

她不敢。

冷笑两声,咬紧牙槽,愤而离去。

“恭送太后。”冯蕴福身,看着李桑若脊背僵硬一下,这才缓缓转头,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裴獗,当着唐少恭的面,轻声问他。

“将军,我们回信州用膳,还是在店里用了再回?”

她问着全然无关的事,就好像没有和李桑若有半声龃龉,从唐少恭身侧走过去时,还微微一笑,全然没心没肺的模样。

裴獗看她,“随你。”

冯蕴抿唇一笑,“那就在这边吃吧,叫上小七、大兄,还有姐夫。”

裴獗:“嗯。”

两個人边说边走,径直往大门而去。

唐少恭看着那相携相伴的背影,沉默许久才去找李桑若。

李桑若在厢房更衣,准备回翠屿,侍候的小黄门是方福才的徒弟,叫陈禧,行事拘谨了一点,嘴也没有那么乖巧,不知说什么惹到她生气了,正跪在地上求饶。

唐少恭微微皱眉。

“你们下去吧。”

等陈禧和两个仆女下去,厢房没有旁人了,这才道:

“殿下的性子当收敛一些。”

李桑若的嗤声压在喉头,恨极。

以前在李家教训她便罢了,她现在贵为临朝太后,还要听一个父亲的食客教训,岂有此理。

“少恭叔是指责我,不该留下裴獗说话?”

她语气轻缓,极力压抑,但尾调已显薄怒。

唐少恭面容不改,好似听不出她的异样,那眉眼板正得无一丝变化。

“仆不敢指责殿下。只是恭劝殿下,这个节骨眼上,最好不要意气用事,以免坏了丞相大计。”

“丞相丞相,你就会拿我父亲来压我……”

李桑若心里憋着火,很想质问他,到底是丞相大,还是太后大,到底该听丞相的,还是该听太后的。

但她还是不敢。

身份、头衔都是摆设,真正有用的只有实力。

临朝三年,她很清楚自己的价值是什么。

“少恭叔教训得是,我只是气不过他堂而皇之带妇人来议馆,明知我不高兴,非得将那贱人带出来招摇过市,这不是生生打我的脸,又是什么?”

唐少恭皱眉,“他带的不是旁人,是他的夫人。”

李桑若方才还想隐忍,一听这话彻底炸了。

她不耐烦地看着唐少恭,语气幽凉。

“少恭叔到底在向着谁说话?为何处处与我作对?”

唐少恭沉默片刻。

慢慢地站直,在李桑若跟前行了一礼。

“仆所言所行皆为殿下着想,要是殿下嫌仆碍事,仆今日就回中京,向丞相请辞……”

李桑若差点气晕过去。

这是在要挟她吗?

李丞相是一个多疑到连妻子都怀疑的人,偏偏对唐少恭信之入骨。

唐少恭这些年为李宗训出谋划策,也着实出了大力。他还统领着李家的部曲,这些部曲的人数,对外说是数百人,可究竟有多少,大抵只有他和李宗训二人知情。

唐少恭知道的李氏秘密,远多于李桑若。

在李宗训面前,唐少恭比她都得脸。

她服软了。

“方才我出言不逊,少恭叔万莫责怪,更莫要在父亲面前提及。父亲最是信重少恭叔,谁都能辞,唯少恭叔不可。”

她作揖。

唐少恭脸上仍是那副不冷不热的表情。

“殿下谨记,丞相说的笼络大将军,是笼络,不是威逼、胁迫。殿下步步紧逼,只会适得其反。”

李桑若笑道:“依少恭叔所言,我方才不是不该留下他,而是不该质问他,是也不是?”

唐少恭默认。

然后淡淡扫来一眼。

“殿下得多跟冯十二娘学学,男人,就吃她那一套。”

李桑若再次被噎住,恨得喉头发痒。

跟那个贱人学?谄媚男人的那些手段,她堂堂太后,如何学得来?

-

长门食堂的厨子是玉堂春来的,做了几道好菜。

冯蕴将温行溯和敖家父子都一道请了过来,寻个僻静的屋子,边吃边说话。

敖政忧心国事,打头便问裴獗:

“方才殿下留你,可是商议明日试题一事?”

裴獗淡淡道:“不曾。”

敖政捋着胡须,“方才和阮溥、罗鼎几个商议了一下,今夜再去翠屿碰个头,妄之可要同去?”

裴獗道:“我一介武夫,就不参与了。”

敖政觉得他话里有话,脸色也不太好看,狐疑地问:

“妄之可是不喜萧三的提议?方才我也想过,萧呈或有私心,但是太后……”

他警惕地四下望了一下,以箸沾酒在桌上写了个“蠢”字,然后苦笑叹气,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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