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摇看到洪尧明骤然出现在这里,瞪大了双眼,脑袋凑到左渔身边,压低声音:“所以,许肆周是来替你出气的?”
秋摇的视线在许肆周和洪尧明身上来回打探。
洪尧明放下沙包后,许肆周才终于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可乐,一步步走到放着拳套和训练服的地方,随手捞起一副拳击手套,然后毫不犹豫地丢向了洪尧明。
洪尧明接过拳击手套,不明所以:“肆哥,这……”
“你女朋友等会就来。”许肆周面无表情地给自己戴上拳击手套,微微挑眉,“陪我练练。”
洪尧明咽了咽口水,没有多言,只能默默地配合戴上了拳套。
秋摇也不知道洪尧明是有什么把柄被许肆周抓住,顺从听话得令人匪夷所思。左渔默默观察着这一切,也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洪尧明虽然还在读高二,但因为多次违反校规校纪,留过两次级,早就成年,而且臭名远扬,根本不可能轻易被人操纵。然而,现在的他却似乎对许肆周百依百顺。
许肆周个高腿长,三两步就轻轻松松跨过了拦隔擂台的边界,他的下巴轻轻抬了抬,望向洪尧明的眼神看起来平静,但底下的气势冷厉森然,那种坏的程度令人心生畏惧。
洪尧明硬着头皮,拉起了擂台边缘粗粗的围绳,弯腰从底下钻了进去。
他平时跟着社会上的一波人混的都是三脚猫功夫,花架子招式,这会儿临到场上,才想起摆出一副看似威风的姿势,但还没帅过一秒,就被一个干脆飒爽的高踢腿给直接踢懵逼了。
洪尧明猝不及防,顿时感到一阵剧痛袭来,眼冒金星,整个人都被踢得晃了几下,差点失去平衡。许肆周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他迅速靠近洪尧明,然后一拳砸在了他的胃上。
这一拳下手特别狠,震得洪尧明五脏六腑都痛,他瞬间躬起腰,蜷缩成一团,额头布满汗珠。
左渔和秋摇看得目瞪口呆,秋摇连连倒抽凉气,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这…这练拳……是这样练的吗……许…许肆周出手好狠……快狠准……”
左渔咬着唇,恍然间,莫名回想起之前的校内篮球赛,当时的一众女生被他打球时的暴力美学所震撼。现在看到擂台上的情景,她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
许肆周全程没有说话,但拳拳到肉。
“轻……轻点……”洪尧明抱着许肆周的大腿,鼻血一下一下地往下滴,痛苦地呻.吟着,他缓了好一会儿,只觉得再打下去,自己真的要被许肆周打残成植物人了,于是哆嗦着出声,拳套抱着头,护着脑袋:“肆哥,不……肆爷!”
虽然年纪同样大,但洪尧明求起饶来直接连辈份都给他升了,“我究竟哪儿惹到你了,你讲一声,小的立马就改啊……”
洪尧明觉得今儿自己真是操他妈的倒霉透顶!早上考英语,他早早交完卷,从学校翻过围墙,正准备逃去网吧,结果刚跳下地,立马就被人拽住了后颈。
他愤怒地呵斥了声:“他妈的,是谁!”
在学校里,谁敢动他?这简直是找死!然而,他一转头就看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虽然不认识,但那人的气场沉稳强大。他一对上那双眼睛,立刻就被人捏住了软肋,痛得几乎站不稳脚。
“有人要见你。”那人淡淡地说道。
一句话,他就被人丢上了一旁的面包车,然后再次下车,就出现在这个拳馆里。
洪尧明被人推着进了拳馆,一眼就看见里面坐着的许肆周,他右腿跷着,横压在左腿上,一副大佬做派。虽然没跟他正面打过交道,但洪尧明多多少少听过、也见过许肆周这个人。
据说之前职高闹事那帮人,就是被他搞定的,地点也在这个拳馆。他以替熊韦谦出气而一战成名。
而现在,他被以同样的方式带到了同样的地方。
洪尧明早有预感来者不善,但自认与许肆周没有过节,因此语气还算客气:“闹这出,可有什么事?”
可话才问出口,拳馆墙上的电视机就开始播放起一段视频。
液晶屏上的画面一帧一帧地放映,虽然无声,但洪尧明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自己,脸色不大好看,尤其是画面的右下角还有清晰无比的时间条——2014年1月20号晚上八点五十分。
地点是他平时一周去一两次的小旅馆。
视频画面黢黑,摸黑儿看不着人,却能靠着破旧旅馆内粉红色的霓虹顶灯看清人脸。洪尧明站在走道上,等了不到两分钟,一个花枝招展的小姐穿着紧身短裙走过来,朝他身上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