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如同夜晚的微风,轻轻拂过她的心尖,然后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有点痒,有点温暖,让她不由得微微动了动眼皮。
“我間中飲醉酒/很喜歡自由/常犯錯愛說謊/但總會内疚
遇過很多的損友/學到貪新厭舊……”
他唱的是一首粤语歌,她听不太懂,但迷迷糊糊地听着她紧绷的状态却渐渐舒缓了下来。
他的歌声一点也不刻意,也没有用力,只是自娱自乐一样,很放松,像是在哄睡似的那种轻吟,但她的手机紧贴在耳边,将他无比抓人的声线无限放大,左渔的耳朵像过电般,酥酥麻麻。
“怕結婚只會守三分鐘諾言/曾話過要戒煙/但講了就算
夢與想丢低很遠但對返工厭倦/自小不會打算
……
但是仍唯獨你愛我這廢人/出錯你都肯去忍
然而誰亦早知不會合襯/偏偏你願意等……”
舒缓的音调被轻轻哼着,一首歌很长,快接近尾声时,左渔脑袋已然开始呈现睡意,浓重的困意向她席来,但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最后这首歌的结尾好似转了国语。
不知是不是这首歌特殊,但当他唱完“爲何還喜歡我我這種無賴/是話你蠢還是很偉大……”后那几句歌词她确实能听懂。
因为那几句是——“但是你没把我推开/留底陪我坏/没想过和谁有未来/但你除外”
第34章 酒窝星球34
夜晚十一点半, 电话那端终于传来均匀而轻柔的呼吸声。许肆周单手插兜,懒散地斜倚着玻璃墙,饶有兴致地看着平静如镜的湖面。偶尔有几只夜鸟掠过,留下一串闪烁的涟漪。他又额外多等了二十多分钟才挂断。
手机揣回兜里, 他收腿, 准备走人, 转头才发现刚那姑娘还在, 就坐在不远处的一张露天小餐桌上, 肩膀搭着旋转伞的伞架,腿垂在空中, 静静地望着他。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锲而不舍, 他都有点甘拜下风了。
许肆周有些心累地叹口气,没想让她多难堪, 大大方方地走上前,让她早点回去,别浪费时间在自己身上,人生不是没有爱情就会败北, 至少他之前确实这么认为, 结果人“好了伤疤忘了疼”不撞南墙不回头地拽住他:“你刚才在电话里聊得真久啊, 我一直在这听着呢。”
许肆周插着兜, 用一种“所以呢?”的眼神睨她。
这眼神看起来挺麻木的,透露出一种“我该讲的都讲了,你还贼心不死我也没招”的态度。
“我听你电话里跟她聊的都是作业呀,题目呀,什么数学题, 英语题,你还哄她写作业啊?”
许肆周这个人多拽啊, 天之骄子的大少爷,连影子都刻着拽的一个人,本人就不是多认真学习的类型,脑子灵活又聪明,聪明人解决顶尖难题在一定程度上就算“好好学习”了,结果这会儿拽得要死还耐性十足地帮人“辅导功课”,偏爱都写在了脸上。
“这么宝贝地哄着她吗……”陆眠苦涩地笑一笑,当下酒也醒了大半,多少有些不可置信,“是哪位啊,我见过吗?黎莺认识吗?叫什么名字?”
许肆周将胳膊从她手里撤出来,维持着那股不爱搭理人的冷淡劲:“不需要你认识。”
宝贝当然藏着了。
还能露给你看不成。
……
周一和周二是期末考,这个周六日大家照常休息,为了布置考场,原本周日晚上的自习也取消了。
期末考与平时的月考不同,学校会将全年级的同学放在一份名单中,然后随机打乱顺序,编排到不同的考场,一是为了减少作弊的可能性,二是为了让同学们提前适应高考模式。
因此,大家在周一前都会将自己座位的书籍和杂物统统搬回宿舍,教室里只留下必要的桌椅,晚上则会有监考老师来布置考场,张贴座位号。
左渔是周日下午回的学校。
当她走在走廊上时,可以看到各班的很多课桌都是空空荡荡的,还有不少同学正在收拾着自己的课桌,或者抱着一摞摞的书往宿舍的方向走。
她们班级的前黑板旁张贴着他们的考场安排,左渔看了一眼,她被分到了4号考场,在东边4楼,第19号座位,而秋摇被分到了2号考场,在西边的1楼,和她相隔很远。
教室里大部分的座位都已经腾空了,考试前大家基本都会回到自己的宿舍复习,但也仍然有一小部分人觉得宿舍吵闹或者没有状态,依然留在教室,安静地翻阅着自己的复习资料。
秋摇这周末回了趟家,要到晚上才回来,所以拜托左渔帮忙搬一下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