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关系并不是只有父子关系, 还是国王和储君。在国王遇袭的时候, 储君大多都是会蠢蠢欲动,对王座流露出觊觎,关心也为了掩饰野心而铺上的外衣
可谁都能看出西奥多是真心的为自己的父亲担忧。
他是个真诚的年轻人。
雾色朦胧的清晨。
西奥多的心情很好,他的父亲脱离了生命危险,所以才有闲暇时间来处理自己的爱好。
他哼着愉快的小调, 亲自用银剪刀修剪着玫瑰园里的玫瑰花枝,并且想摘取最美的,送给自己的未婚妻。
他的眼眸如绚丽灿烂的晴空,一碧如洗, 唇瓣好像都上了一层浅柚,色泽红润。
柔和的阳光落在优雅深刻的脸庞上, 他没有经历过操劳的手干净修长, 如玉一般洁白。
几乎谁都会爱上他专注的样子。
但这不包括远远站着的封瑟。
他很难诠释自己现在的心情。
第一次,封瑟也是这样隔着一段距离注视他。
他就跟着了魔一样,怀着一种莫名的心情,一双眼睛怎样不肯挪开。直到兰斯喊他, 他才反应过来, 自己到底盯了西奥多有多久。
——那是一种微妙又浓重的占有欲。
他几乎贪婪,认为他是他的所有物, 却又有一种平静的哀伤,始终不肯更靠近一步。
随即而来,是陡然的怒火。
封瑟事后都觉得,他那副鬼样子好像表现地对西奥多一见钟情似的。
只是好像。
为什么不是?
因为西奥多笑了,就是平常的笑容,那抹纯粹天真的笑容瞬间让封瑟陷入了下一种魔怔,不可名状的,扭曲憎恨的情绪瞬间覆盖了他。
谁会冲上去想把一见钟情的对象撕个粉碎?
封瑟是第一次见到西奥多,一向情感淡薄的他,竟然同时产生了两种不同但又同样极端的情绪。
这就足以让他对这个人特殊对待了。
间隔好几天,封瑟没有那种奇怪的占有欲了,到是厌恶一如既往的没有减少。
国王让他毒死西奥多,他没有太多抗拒,可能就是因为这种成分存在吧。
封瑟握紧手中的毒药瓶子。
——这个人的生死就掌控在他的手上。
本想先交谈试试看,可是又不太想靠近,这种反复矛盾的思想让封瑟如一尊雕像般站着。
西奥多把自己青睐的玫瑰剪下,剔除掉上面的尖刺,用银色的丝带扎成一束,红艳的花朵鲜嫩欲滴,还沾着几滴露珠。
他垂下眼睫,轻轻叹了口气。
那个人到底还要看多久啊?
他早就发现了封瑟,那种过于炽热的目光,不是能够轻易忽视的,他只是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只是对方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
怀抱鲜花,西奥多转过身,微笑邀请道:“突然到来的客人,你在那里已经看了我许久,介不介意我邀请你喝一杯红茶?”
他的冰蓝眼瞳看向封瑟,这不会让人错认是在招呼别人。
被看到了。
封瑟没有过多掩饰自己的身影,这在意料之中,他顺势的走了出去,按照宫廷礼节向这位年轻的王子行礼。
算算,西奥多是他唯一行过礼的人。
“谢谢,红茶就不必了。”
黑发的年轻人神情冷淡,细长的睫毛下像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瞳漂亮极了,脸廓的线条锐利,与细长的眉骨一同构造出冰冷俊秀的皮相。
西奥多也在打量他。
他的容貌并不是属于顶尖的层次,但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魔魅。
外表再怎么变,骨子里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虽然封瑟经常说讨厌自己的脸,但其实他是个隐形的颜控,捏脸也挑着好看的捏。
西奥多并没见过他。
为了表示对心腹的宠幸,国王有时候会允许贵族家的子弟来王宫觐见,绝大多数不重要的区域会对其开放。
所以,贵族出没王宫,并不奇怪。
“是你的兄长带你一起来的吗?”
西奥多猜测性的问。
贵族独生子的偏少,为了稳定爵位的继承,长子一般都有一到两个兄弟姐妹。
“不是。”
封瑟的状态很不好,他少有那么冷淡的时候,一般对平常人也是带着一种虚伪性的温和。
可他,就是在西奥多面前做不出那幅样子。
“这样啊…”
西奥多的表情始终不变,你几乎看不出他一派温和的面容上有什么情绪波动。
“原来你和我一样是独生子。”
“那…如果您有兄弟姐妹呢?”
说出来就后悔了,封瑟只是想通过简单的交谈看看西奥多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想问这种问题的。
可从一开始,他就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支配着。
“我有兄弟姐妹……啊,如果我有姐妹的话,那我一定会宠爱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