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云立即亮出一把丈八蛇矛, 矛头弯曲,矛尖开叉, 威风凛凛,自带肃然杀气, 他腾空跃起,离开前, 特地叮嘱灼光:“待在这里别动。”
他眼神淡淡一瞥宿淮, 一个眼神足矣的默契,灼光瞬间明白司云的意思:有危险就躲在他们身后。
灼光魔尊脑袋一缩, 心虚地瞟看几人, 幸好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火漪蝶虽美, 却凶狠异常。
它们不是美丽的废物, 是杀人不见血的凶器。
司云双手旋转着蛇矛,将空气搅成一层层看不见的震荡波, 仿佛是一台锋利的搅碎机,将所有飞奔而至的蝴蝶全部绞杀,独身一人阻挡在前。
灰袍飞扬,四分五裂的蓝蝶纷纷砸落在地。
火漪蝶虽食人血,体内却没有血。
灼光松了口气,又神气地扬起脑袋吹嘘:“睁大眼看看,这就是我们魔族的战斗力!”
陈楚非嗤之以鼻:“你们魔界就司云一人能打吧。”
“哥哥,整个妖界就我一人最能打。”宿淮耳尖一动,见缝插针地展现自己,宛若一只招摇的老孔雀。
陆霜白:“……”
不如让司云回来,他去打?
灼光鄙夷地看着陈楚非 :“呵呵。”
陈楚非:“……”
什么是兄弟?
兄弟是用来插刀的。
……
蝴蝶被操纵着,成千上百的细丝纵横交错,密密麻麻分布在空中,唯有光从缝隙中透出来。
木夕眸光森寒犀利,为什么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也要来挡她的道?
她在后山找了两人许久,失去了离开的机会。
那只蠢狐狸从树下侥幸逃生,叫来了胡钟玲那只老狐狸,在整个后山布下结界,派人追杀她。
很快,后山充满狐骚味,数不清的狐狸看守在后山。采枝那个废物,没过几招就败在老狐狸手下,她趁机逃跑,可无法离开结界,只能在此强压下东躲西藏。半日前,她偶然发现一个入口,她直觉这定是先生寻了多年都没找到的魔界大门。
先生派采枝那废物守在后山,就是为了找这魔界入口,不过几日她就完成了先生的心愿,如此简单的小事,怪那废物脑子里日日想着男人,耽误了先生大事!
她从没打算对上胡钟玲,她的任务是杀死宿淮。
她只需要完成任务,再想办法回到先生身边,告诉他魔界入口,先生必定会夸奖她。若回不去……就算死,她也要完成先生的任务再死。
可怎么总有不识相的人要帮着宿淮?
先生说,不能伤害陆霜白,但是先生没说,不能伤害除了陆霜白以外的人。
食指滑过下唇,木夕面露贪婪的食欲,垂涎欲滴。
困在后山的这些日子,她也的确饿了。
既然有食物不长眼地撞上来,不如先好好进食,再去收拾宿淮。
木夕十指成爪,傀儡大军闪现空中,紧随火漪蝶脚步,扑拥而上。
司云不退反上,如他的名字一样,招式飘逸灵动,即使挥使着笨重的蛇矛,身轻如燕,纵跃如飞,如浮光掠影,瞬间便拉近了与木夕的距离。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面对傀儡时,他毫不留情地斩杀,与木夕对招时,他却转攻为守,只是想活着擒拿她。
看明白司云的用意,陆霜白转头问道:“忆木绮是谁?”
灼光魔尊挑剔地看向陆霜白,不乐意回答。
他们魔界的事,和一个人类有什么好说的,说了他也不明白。
一道冷然的视线瞪着他,似乎要把他脸凿出个孔来,身上被宿淮打过的地方还隐隐作痛,灼光怂了,但这不代表他不能在心里骂他:人仗狗势!
他不情不愿回答道:“忆木绮是右护法的女儿,右护法死后,他的妻子才发现怀有身孕。右护法和其妻子恩爱非凡,右护法离世,夫人忧思过度,生下女儿后又撑了四五年,药石无医,还是去了。”
“福安堂是为战后遗孤所建,收留了很多无父无母的孩子,夫人死后,右护法的几位至交好友想接走忆木绮照顾,不知因何她全部拒绝,去了福安堂。”
这是魔族历史上最难的一段时光。
他继位后花了很长时间查清缘由,左护法继位后,利用魔族关于魂魄的禁术之一,“灵魂交融之术”,令族人灵魂与魔兽相融,像是蛋白和蛋黄的混合物,合二为一。
可族人的魂魄根本承受不住魔兽霸道的力量,身体也无法接受魔兽体内的煞气,时间一久,病变的肢体部位渐渐溃烂腐败,惠山老人无奈之下,只能使用断肢的治疗之法,保住族人性命。
所有不幸中唯一庆幸的事,是异化的身体虽有煞气,但不会令人丧失理智。
千言万语化为一声叹息,灼光继续说:“战后魔族人数骤减,四处是废墟,大家连一处容身之所都没有,异化的族人被病痛折磨,处处都缺人手,福安堂里只有几个老媪照顾,孤儿却有上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