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霜白嘴角上扬,心情不错,“继续。”
“什么?”
“继续练。”
“好!”二话不说,宿淮更加卖力练起来。
等练完一套剑法,他身上大汗淋漓,比之前练了一个时辰的汗还多。
跑到陆霜白身边,宿淮仰起头一脸求夸奖:“哥哥,你觉得怎么样?”
“还不错。”陆霜白伸手,“剑给我。”
踏入院中,当脚底踩到松软触感,陆霜白才发现外头还在下雪,雪花飘在他手背上,他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陆霜白轻拢披风,若无其事道:“有几个地方错了,你仔细看着。”
一握住剑,陆霜白仿佛与其融为一体,他将力量聚集在剑尖,所指之处空气仿佛被狠狠撕裂,呼啸的风声随即传入耳中,而每一次挥剑,他的手腕都会快速翻转,凌厉的剑光中夹杂着数道剑影,行云流水,宛若银河倾泻。
他闭着双眼,不会令人联想到他是一个看不见的病人,只会误以为他是陶醉在剑法中的痴人。
陆霜白的身影倒映在宿淮眼中,每一招每一式,都牢记在脑中。莫名的,他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咚咚咚”一下响过一下,耳边都是如雷贯耳的心跳声。
他捂住胸口,试图停住,可无济于事。
恍然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
不,不对,四哥也住在同一个院子呢,他怎么了,是他练功太累了吗?
“阿淮,可看清了?”
就在这失神的几秒间,陆霜白结束了这套剑法,宿淮一抬头,眼前的人黑发飘逸,衣袍翻动,就这样撞入他的眼中,在冉冉升起的日光中,宿淮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第83章
这几天陆霜白有个小烦恼。
他家乖巧懂事又听话的阿淮似乎进入了叛逆期。
听到练剑声, 陆霜白推门而出,话还没来得及说,隔壁立即响起关门声。
这速度, 溜得比兔子还快。
陆霜白站在原地, 百思不得其解, 自从那日练剑后,宿淮便一直躲着他。从前像个跟屁虫一样叫着“哥哥”,现在一棍子打下去都发不出一个音。
难道是那天他打击了孩子的自信心, 是他的要求太高了吗?
还是他做了什么让阿淮恼他的事?
思来想去, 陆霜白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他第一次养孩子没经验, 这事儿还得问桥逊。
桥逊正裹着被子呼呼大睡,察觉到一道人影投下, 他松懈地睁开双眼:“干嘛?”
陆霜白发愁:“阿淮好像有点不对劲。”
“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桥逊不以为然, 翻个身继续睡,欢快地打起了呼噜。
“桥逊?”
“桥逊??”
陆霜白摇头, 有其哥必有其弟,睡死的程度一脉相承。
……
另一边, 宿淮贴在门上, 心脏还在怦怦跳,他紧张地听着屋外的声音, 直到脚步声走远, 他才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又不禁担忧起来, 哥哥会不会生他气?
他眼中是掩不住的失落,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思绪纷飞却没有头绪, 宿淮推开门继续练剑,他猛地一踩地面,如离弦之箭,将院中的木枝削断,他机械又有力地挥动着剑柄,似乎要把心中的茫然和无力全部发泄出来。
一套剑法刚练完,宿淮收回剑,眼角余光一瞥,这才发现陆霜白正倚靠在院墙上,他隐藏了气息,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
宿淮的第一反应就是跑,脚尖刚一动,陆霜白的定身符更快将他钉在原地。
陆霜白笑着看他,宿淮却心虚地出了一身冷汗。
“再跑,我就把你打一顿,明白吗?”
“……嗯。”
“乖。”陆霜白很满意,“去换身衣服吧,楚非来了。”
陈楚非是跟着胡钟玲来的,应该说胡钟玲路过云渊镇,发现了离家出走的陈楚非。
狐族对崽子有着天然的爱护之心,胡钟玲作为大家长,太了解不听话的崽子有多不省心,她一路提着崽子,发现云渊镇有陆霜白的气息,于是扔完烫手山芋,安心又快乐地离开了。
陈楚非正在云渊客栈大吃特吃,面前已经叠了六盘吃光的盘子,还在往嘴里猛塞大包子。
他吞下嘴里的包子,热切地迎了上来:“太子哥哥,阿淮,你们终于来了!”
待俩人落座,陈楚非揣着痛心疾首的小肚子,凑近陆霜白耳朵:“太子哥哥,胡婆婆走的时候没给我银子,我怕这些凡人以为我没带钱抓我去洗盘子,所以我一直不停地吃,终于等到了你们来了,嗝……哥哥,我肚子快爆炸了。”
陆霜白:“……”
怪聪明的。
不过……这倒也提醒了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