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尔情急之下,顾不得害羞,直接说了出来。
江曈一瞬间只觉得心里不憋屈了,胸口也不闷了,整个虫轻飘飘的都快飞起来了。
诺尔终于承认他了!
要不是时机不合适,江曈真想冲过去把老婆抱怀里猛亲。
博格转头,看向诺尔的眼神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也是,现在进来干什么?就那么见不得他受一点儿委屈?”
诺尔摇头:“雌父,您也舍不得尤尔先生受委屈的,对吗?”
博格咬牙:“他跟尤尔怎么能一样?我跟尤尔在一起是因为想安安静静过完一辈子,可是江曈他不一样!”
“他的等级,他的身份......注定他这辈子要站在风口浪尖!现在你们还只是在恋爱,你就可以为了他去死,将来你们如果结婚了,他有个好歹,难道我眼睁睁看着你为他殉情吗?”
诺尔看着激动的博格,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博格身前!
“可是爸爸,我爱他啊!”
他仰着头,看着自己最尊敬的雌父,想到自己出事时,博格不知道有多担心,内心纠结又愧疚;
然而他还是直视着博格的眼睛,倔强地盯着他,哽咽道:“爸爸,我爱他啊......”
博格愣住了。
虫崽很小的时候,会叫雌父和雄父“爸爸”,那是小孩子的称呼,一般长大之后,就会改口;
诺尔比同龄的虫崽聪明,性格又很沉稳,只有在牙牙学语的时候,叫过他“爸爸”,后来说话流利了,就不肯再叫了。
但博格知道,诺尔只会在特别想要求他什么事情的时候,才会这么撒娇一样叫他爸爸;
到现在为止,只有三次:
第一次,是他想提前入学联盟军校,博格担心他年纪太小,没有同意,于是诺尔搂着他的脖颈,撒娇求他:“爸爸,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就让我去好不好?”
第二次,是他被卡特伤得太深,诺尔坐在他对面,虽然难过,却坚定地劝他说,“爸爸,离开他吧。”
而第三次,就是现在。
时隔六年,这个他最疼爱的孩子,红着眼眶跪在自己面前,叫着他“爸爸”,诉说着他对另一只雄虫的爱意,恳求他的祝福......
博格闭了闭眼,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半晌才重新睁开。
只见江曈也跟着噗通一声跪在了诺尔身边,他们十指紧扣。
“博格先生,请您同意诺尔和我交往!”
尤尔早就跟着进来了,这会儿看到两个孩子跟一对苦命鸳鸯一样跪着,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把目光转向自己的伴侣......
要不他也跟着跪一个?
博格瞪了他一眼:“这里没你事!”
尤尔想走,可想到口袋里把包银霜花种子,终于是忍不住开口:“要不就成全两个孩子吧?江曈这孩子也不容易,而且他很关心你呢,还给我准备了银霜花种子,让我给你种呢......”
博格稍微一想,就知道一定是江曈从诺尔那里听说的,没好气道:“一包种子就把你收买了?”
尤尔不赞同道:“这不是一包种子的事!江曈和我说了,当时你向往自由......”
博格眼角抽了抽,“邻居门口那么大个红绿灯口,我只是在等绿灯的时候发了会儿呆!”
尤尔愣了,“那你的院子全是荒草......”
“我那么忙哪有空打理院子?”
博格越说越心烦,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一副生死相随的两个孩子,又看看瞎捣乱的伴侣,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算了,你们都是成年虫了,情情爱爱的事情你们自己决定就好,我和你雄父离婚后会在边境定居,我上楼去收拾东西。”
说完,转身离开。
诺尔担忧地看着博格的背影,尤尔立刻把他们扶起来:“哎呀你雌父这个意思就是答应了啊!他就是看着凶,再说......”
尤尔看着江曈,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心实意:“我们已经知道了,当初你是为了那张照片才被带走,其实博格也很感激你,为我们赢得了跟卡特谈判的时间,如果他们真的不管不顾直接公布照片,我和博格肯定会有很多麻烦。”
尤尔拍拍江曈的肩膀,“谢谢你,江曈。”
说完,转身追着博格去了。
诺尔松了口气,还觉得有些不真实:“我们......这算是得到雌父的认可了吗?”
然而江曈却是看着楼梯的方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江曈,你在想什么?”
江曈回头:“我在想,诺尔你这害羞别扭的性格,该不会是遗传博格先生吧?不对,你是脸皮薄,博格先生这种......叫做傲娇!”
他看的出来,尤尔说银霜花的时候,博格眼中有感动,只是死鸭子嘴硬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