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邵世明此时直勾勾的盯着于佳,让于佳心里发毛。
“上峰,属下明白!”
于佳也不知道他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她尴尬的干笑两声,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样的,等下我让军师带你去述职!”
将邵世明打发出去之后,于佳松了口气,缓缓的坐在了木椅上。
这两日连绵阴雨,她身上陈旧的伤口开始疼了起来。
密密麻麻的疼意如同蚂蚁啃食着她的肌肉一般,赶不出来,又缓解不了。
于佳用手轻轻的揉着大腿,她记得这伤口还是在回鹘中毒留下的。
当时为了保持清醒,不得不这样做。
到底还是留下了病根儿。
“上峰,您的伤又疼了?我去叫诊侯卒过来!”
刘奎风刚进门就见于佳瘫坐在椅子上,神色痛苦。
刚要转身,便被于佳喊住了身。
“不用,老毛病了,不妨事!”
刘奎风满眼心疼,“上峰,你啊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于佳摆摆手,示意刘奎风坐下。
“方才我已经招呼过邵世明了,等下你便带着他述职便可。”
“您不出面吗?”
刘奎风有些诧异,毕竟这是于佳第一个收服的营阵。
于佳摇了摇头,“不用,我对先锋营关注度过高,就要引起有心之人的惦记。”
“一旦他们惦记上,那不就等于被毒蛇缠身?”
“先锋营的作用多重要你是知道的,我不想让他们成为矢志众地!”
刘奎风明白过来,“上峰,您比我更适合当军师!”
于佳继续按着腿,又哈哈大笑起来。
“我可不行,光是动嘴皮子这一点,我就不适合!”
刘奎风暗自里看着于佳的动作,跟着轻笑起来。
“上峰说的哪里的话,您没发现您现在的嘴皮子已经很溜了吗?”
于佳怔住,她还真没有意识到。
好像每个人到了蓟州军营都有进步。
长海儿和狗剩做事很少再问于佳的意见,不消须臾就能将事情办的妥妥当当。
这刘奎风一改之前的怯懦,在校场上正是意气风发。
小齐和老窦现在充当于佳个人的先锋,训练起来比谁都起劲儿。
好像大家都很努力,又都有了很大的进步。
这是为什么?
见于佳顿住,不知在想些什么,刘奎风便起了身。
“上峰,我去带邵世明述职!”
于佳顺势点头,继续想着方才的事。
他们的转变是从蓟州军营开始的,那就是从离开渝南军营开始的。
突然间,于佳恍然大悟,她笑了起来。
她自己的转变是因为再也没有人为她撑腰了。
于佳在渝南军营的时候,闯的祸、犯的错,都有林功勋兜底。
她不会安慰士兵没关系,林功勋会派刘奎风前去开导士兵。
时日一长,于佳倒是觉得这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她会不自觉的依赖起林功勋。
现在呢?
她身后空无一人,甚至还要成为长海儿等人的靠山。
于佳不得不变得强大起来。
这么说来,她还真是有些想林功勋了。
“孬蛋,你现在还好吗?”
林功勋过的一点都不好。
当日李昶来到芥子城带来了李延昭的口谕,让他撤兵。
他并没有听从命令。
这是他第一次违抗李延昭的命令。
林功勋带领军队打了木石赫一个落花流水。
看着木石赫带着士兵仓皇逃往木扎陵的营地,林功勋觉得心中十分畅快。
于佳离开带给他的阴郁,一扫而空。
八月的天气,巴蜀开始下起了雨。
林功勋站在屋檐下,听着淅淅沥沥的下雨声,遥看着远处。
远处连绵的山脉被雨雾笼罩,朦朦胧胧不甚清明。
“不知道蓟州有没有下雨,不知道佳佳的伤口疼不疼!”
思念如密网罩着林功勋的心脏,令他感觉喘不过气来。
他近日以来,尽量让自己忙起来,不想于佳。
可是只要有了空闲的间隙,于佳的身影就从四面八方钻向他的脑海里。
“都尉,天气凉,您回屋吧!”
方大山拿来一个披风不由分说披在了林功勋身上。
“小心您身上的伤口!”
林功勋用手扯着披风,“无妨!”
如今他将木石赫赶回了老家,终于能为于佳出口恶气了。
他心中实在是畅快,比升职的时候还要畅快。
“大山,南通军营又来人了没?”
方大山皱起了脸,南通军营的人每日一来。
他也从刚开始的毕恭毕敬,到后来的好不耐烦。
“来,怎么没来,还是要让都尉回渝南军营。”
林功勋没有出声,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