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再淡漠的,无言的蝴蝶,里边都是那么柔软,让人想进一步折断那对漂亮的翅膀,想蹂.躏那截柔韧的腰腹。
即将彻底摧毁这只蝴蝶的时候,季维时还是哭了,他攀咬着蝴蝶的翅膀,眼泪第一次真诚地落下,嘴里说着:
“我终于是你的了,我是你的alpha了。”
蝴蝶却无法回答他了。
第29章
罕见的天光大亮,沈不弃从混沌中醒来,扫视过去,还是昨天的巷子,他扶着墙慢慢坐直,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
那种疼是很奇怪的疼,沈不弃读书年纪打架也输过,但挨揍的疼和现在绝不相同。
现在的疼,带着痒,密密麻麻的,好像把骨头都撑开了。
何况还有一种隐秘的疼从难言的地方传来。
这是怎么了?
他仔细回想昨天的事,却下意识先去摸胸口,更想确认那只八音盒还在不在。
到底是不是挨打,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沈不弃无法再想,因为他只摸到空荡荡的胸口,他的外套被垫在了身下,身上衣物狼藉一片,而衣服的夹层里已然空无一物。
指尖一顿,他想了好久,可意识都是混沌的,只记得被打了一针奇怪的药。
至于后来,眼前都是黑的,身体的记忆是清楚的。
痛苦的,或者说奇怪的感觉一遍遍碾过心头。
后知后觉的,沈不弃终于把那不堪的记忆和之前了解的“性”这个字联系起来。
脸色顿时煞白,他对贞洁之类的东西当然没有意识,那些东西放到整个7区都没什么意义,无法律的地方还苛求什么道德束缚。
让他唯一疼痛的是,沈不弃一直觉得这件事只能和爱人做,而且是和爱挂钩的。
因为这种执念,他甚至失去了自己的爱人。
现在他却不得不去接受现实——他和一个陌生人,甚至可能是讨厌的人完成了这件事。
在6区那种恶心的感觉再次泛上,让他忍不住想呕吐。
身下垫着的外套被折磨得不堪入目,沈不弃不打算再要,他现下只想赶紧回家。
至于回家干什么,他也不清楚,或许只是汲取爱人残存的一点温热气息。
耳畔忽然传过来熟悉的呼喊声:“小忆,沈不弃,沈忆,你在哪儿?”
那声音不复温润,满是嘶吼过的沙哑,入耳只觉粒粒分明。
可沈不弃还是认出来了,身心俱是一震,他想回应,可喉咙却怎么也发不了一点声,他太急,昨晚也哭喊得太多,嗓子不愿再做半分工。
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所幸,季维时找到了他。
从巷口到他距离约二十米,沈不弃眼里沾着雾,而他的alpha穿破迷雾,朝他飞奔而来,紧紧搂住他。
昨天的疼痛让他下意识瑟缩,季维时却抱得越发紧,像是害怕一松手他就会离开。
头顶湿漉漉的,眼泪啪嗒啪嗒一滴滴打到沈不弃柔软的发顶,他沉默地听季维时哭着说:
“不要怕,我来了我来了。我不走了,我不要去别的地方,我要在你身边,我爱你,我要保护你,我要陪你。”
他哭得一塌糊涂,低着头要去吻沈不弃。
那已经不是索吻,而是寻求几分虚无缥缈的安全感,带着不管不顾的决绝。
沈不弃本来是躲的,可看着季维时眼底的一片猩红,那是为他燃起的丛火。
忽然他也着迷了,有什么东西再也抑制不住,他搂着季维时的脖颈,迎合上去。
他们吻得很简单,没什么技巧,却也足够深,周围空气都变得稀薄,两个人都要溺毙了,他们都想从这个吻里获得温暖。
一个是茫然的不知所措,失而复得的喜悦不能掩盖被伤害的疼痛。
另一个,则是蓄谋已久地从战利品里获得慰藉孤独的爱。
吻结束后,两个人都沉默了,季维时哭得不像话,横抱起沈不弃往家走。
朝阳碎了一地灿金,沈不弃终于闭上眼睛,他被摆弄得太狠,身体打开了保护机制,刚刚心底冲击太大,没昏过去。
现在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安全了,身体就强制性开始休眠。
看着眼皮合拢,小扇子似的眼睫颤啊颤,季维时没忍住抬手去触碰那像瓷一样苍白的脸颊。
昨晚这张面庞上不知道多少次蒸着汗,玻璃珠一样的眼睛也划着泪,却无法聚焦。
轻柔的动作情不自禁,他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刚刚他没有说谎,他就是爱上这个人了。
爱他身上那种淡漠的,冷到极致的气息,但又不仅仅是爱那种冷淡,更多的是为这种冷淡之下对他独特的偏爱而着迷。
那是他从未享受过的。
他也知道,那种偏爱是畸形的,和风月无关,可是没关系,恰好他的心灵也是畸形的,他缺失的,正是这种畸形却汹涌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