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拉起言堇云拿酒的那只手,和自己的手环上,“干杯。”
言堇云就这么被动的行了合卺礼,就在他还错愕间,另一只手也被拉起,一个空杯便塞给了他。
现下他双手举着杯子,无奈的看着坐在床前使劲蹬靴的人,靴子成功蹬掉了一只,人便四仰八叉、迫不及待的躺下,睡着了。
言堇云气到失语,双手紧紧的握住手中的杯子,走到桌边,将它们沉重的砸在桌上,自己则坐在桌旁消气,缓了好一会儿。
“苍暮?”
“在,公子。”苍暮由床帘后走出。
“把他弄前房去。”前房连着主室,隔着帘子,供主家平常暂歇的地方,里面有一贵妃榻,是入门时的外间。
言堇云在没人来时,自行在屋里转了一圈,对这里面的布局了解的七七八八。
苍暮将谢渊拉起,这人睡得很沉,苍暮把他背起,正要走。
“等会儿。”言堇云叫住他。
“公子,何事?”
“这个给他。”只见他家公子走到床旁,拿起一个鸳鸯枕丢给他。
就这样,国公府三少爷的洞房花烛夜,便是自己抱着鸳鸯枕在贵妃塌上过了一夜。
第二日天微亮,谢渊一个翻身把自己摔地上了,就胳膊肘磕到了,头还在枕头上枕着,胳膊肘的疼痛使他清醒了不少。
宿醉后的头疼脑胀在这时便发挥了效果,他顾不上胳膊肘的疼痛,坐起双手捂着脑袋。
“福泽?福寿?死哪去了?”谢渊对门外喊他的贴身侍从,没人应。
“福泽?”谢渊的声音提了一些。
“诶诶,少爷,小的在。”
“滚进来。”
门开了,进来的不止福泽,还有晨霞。晨霞向谢渊行礼,瞧了一圈,没看见自家公子,还早呢。她看向福泽,福泽示意她先出去。
“福泽,过来,帮我揉揉头,疼的厉害。”
“是。”
谢渊就地而坐,福泽来到他身后替他揉太阳穴,这是与谢渊一同长大的侍从,唯谢渊马首是瞻。
“少爷,您这是?”
“宿醉头疼,看不出来吗?”
“不是,小的所指,是您怎么还是这身衣裳。”
“我的衣裳?我的衣裳怎么了?”谢渊低头一看,也心有疑惑:唉,怎么还是这身衣裳,哎呀,昨晚是他的同房花烛夜啊,理应和衣而眠了,为何还这般整齐。
再说,等等,刚刚自己是从这贵妃榻上跌下的,自己在这过了一夜,没回内室吗?
那新夫呢?想到这,谢渊顾不上头疼,拍开福泽的手,新郎爷没回屋,屋里那位也不知出来寻自己,真是岂有此理,敢让本少爷在这白白受冻一夜。
谢渊左右看看,一双靴子平整的放在贵妃塌下。示意福泽拿过来穿上,站起身打算去找新夫说说理,谁知怀里的鸳鸯枕在他起身时从他身上滑落,掉在地上。
谢渊拾起,不免想到:嗯,这是鸳鸯枕,莫非是我已经回屋了,是自己醉的厉害,自己跑出来的?
“少爷?少爷?您怎么了?”福泽见自家少爷起身便不动了,叫一下他。
“哈?没事,福泽,屋里那位……?”谢渊降低了声音,指了指内室。
“啊?少爷是问少君?”
“不然我问你啊?”
“现在尚早,少君还未起身。”福泽内心:“您不是才从里边出来嘛,问我这是何意?”可是福泽没想到,他家少爷昨晚压根就不睡内室。
谢渊心想:要不趁那人还睡着看上一眼,还不知那人是何模样。
谢渊兴致勃勃的去拉开内室的门帘,将头往里一伸,瞧床的方向,可惜喜床已放下帷幔,遮得严严实实。
罢了,还是不看了,一会儿将人吵醒,着实不知如何是好。
谢渊悄悄合上门帘,快速转身,碰巧迎上福泽也凑上来,他也未见新少君模样,主仆二人撞个正着,两人捂着脑门不敢乱出声。
谢渊第一个开门冲了出去,福泽紧跟其后,把候在门口的晨霞吓了一跳。
“这是?”晨霞愣了一会儿,“怎么了?”晨霞伸头进屋瞄一遍,里边寂静的很,她轻轻将门带上。
而跑出不远处的主仆二人,谢渊刚停下,又给刚到的福泽一巴掌,直接扣在他头上。
“你没事凑上来做甚?”
“明明是少爷回身太急。”福泽又是捂额头又是捂脑袋,好不可怜。
“还敢顶嘴?”谢渊说着又要上手。
福泽急忙认错,“少爷饶命,小的知道错了。不过,少爷,您为何要跑出来?”
“对啊?我干嘛跑出来?哎呀,不管了,走,回去。”
“嗯,诶?少爷,方向错了。”
“废话真多,快跟上,回听竹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