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也对不上?
许是荒郊野外的,孤魂野鬼多了,乱跑走错地方也是有的,洛凡忽然就觉得这一切合理起来。
既然是过路,那就谁也别为难谁。
“你|他|妈别惹我啊,老子可是专业的,这次就放过你!”
他憋气太久,这一喊,反倒有些头晕,洛凡抬腿就想往窗边去,门走不了,他爬窗户还不行么?
可也不知怎地,这两条腿好似就不是自己的,仿佛就在这水泥地上生了根,他竟一步也挪不动。
“妈的……”他这次大概栽了。
后脖颈微凉,一点湿滑黏腻的触感疏忽激得他僵直了脊背。
他被什么东西舔了一口,舔的还是脖子。
“你一定很好吃。”陌生的声浪瞬间在他脑海中炸开,洛凡呼吸凝滞,骤然间,肩头莫名覆上一股重压让他动弹不得。
“好吃你妈!”洛凡破口大骂。
手里攥着铜钱,那铜钱被他磨蹭得微有些发烫,他耳边只剩下自己乱糟糟的心跳。如今,他连转身也做不到,整个人的力量好似都被捏在手里。
“嘶……”紧抿着唇,洛凡只觉得指腹一阵刺痛。
王侃那老货真是靠不住,连拜师给的铜钱都他妈是假的?那铜钱也不说好是什么材质,竟然被洛凡颤颤巍巍地捏碎了。
鲜血流出来,肩头倾轧的力道随即被卸掉。
顷刻间,洛凡如释重负。
眼前被反锁的大门吱呀呀低吟着裂开一道缝隙,来不及思考,洛凡如脱缰野狗般直冲出别墅。
这个秋夜冷得不像话。
他有些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开车从城郊狂奔回来的。
胡乱擦了擦手上的血,洛凡坐进了家楼下常去的面馆。他照例点了一份熏鸡架,一碗热汤刀削,瞥一眼花花绿绿的酒架,洛凡要了半斤牛栏山。
他从不喝白酒,炽热的浓浆从他喉管划过,好似割出一道火焰,直把他五脏六腑都点燃。
胸口憋闷的一口气堪堪吐出来,他总算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贾大富的委托显然不在洛凡射程之内,他趁着自己还没醉死过去,颤抖着拨通了师父的电话。
晚上十点刚过,电话那头的声浪已经不堪入耳,王侃那老货又不知道在哪个相好的床上尤云殢雨,哪里有心思听洛凡讲鬼故事?
“你肯定听错了。”
王侃不以为意,才听洛凡讲了一半,就打断说,“要是最近太累了,就好好休息,我看你就是憋傻了。”
他是傻,以至于独居多年的洛凡晃晃悠悠在家里洗澡时,差点儿把自己摔死。
如果他真就摔死在浴室里,恐怕尸体臭了也不会有人发现吧?
这套房龄快30年的老房子是洛凡爸妈留给他唯一的遗产,他就在这套老房子里出生,如果能死在这里,似乎也不错。
不知道为何,今夜的洛凡总是想到死。
他趴在阳台的围栏上抽完一支烟,这里是三楼,如果跳下去,怕是也摔不死,搞不好还要残废,如果要给自己一个了断,洛凡绝对不会选择跳楼。
冷风如刀子般割上他泛红的脸蛋,洛凡自觉得酒醒了大半,便把指缝里的烟屁|股狠狠捻进干巴巴的花盆里。
几个小时前在郊区那段经历说不上有多惊恐,他如今四仰八叉地趴在床上,任由窗外一抹斜月冷光沉在他光滑又苍白的脊背。闭上眼,洛凡被无法抗拒的倦怠裹挟着,整个人神经都松缓下来。
再过一个小时,他就要29周岁了,可他仍然还是一个人。
洛凡是个gay,高中时他就清楚。
那时的少年青涩单纯又内向,面对喜欢的人甚至不敢多看两眼。直到高中毕业时,暗恋两年的男神和他好gay蜜官宣,洛凡第一次灌醉了自己。
他至今对酒醉后的记忆都十分模糊,但洛凡确信,那晚,男神吻过他。
说不上谁更渣,他也记不清楚更多,只是从那以后,他们没再联系过。
他交过很多男朋友,多到他如今回想,甚至想不起他们的样貌,他和每一个人都无疾而终,而他的前男友们退场的方式都不太好看。
究其原因,洛凡没办法和任何一个人做到最后一步。
没错,他快30了,还是个老处|男。
不是他不想,恰恰相反,他想疯了。
大学时的英俊学长,在交往一周后就急不可耐地把他拐进酒店,可两个人刚滚到床上,学长就像见鬼了似地惊叫一声,随即跌到地上,连滚带爬地消失在洛凡的世界里。
工作时在gay吧认识的帅哥,拍着胸脯说自己是个大猛1,结果一上|床,帅哥就忽然对着洛凡撅起屁|股。
还有他最后一任前男友陈挚,两个人用心交往了一个多月,那时的洛凡觉得一辈子就跟定了这个人。可他把陈挚带回家的那晚,那个曾以为会厮守终身的人还是未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