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倦就一直垂头弯腰,不敢起身。
过了会儿,许长老终是叹口气,问:“你可知我们闫家收弟子的门槛可不低啊……”
“我知道。”宋知倦直起腰,坚定道。
许长老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声“许长老”打断了。
沈秋小跑过来,微喘道:“家主让我给您送样东西,我帮您放在哪儿?。”
许长老:“等等。”
沈秋这才注意到师尊面前还有一人,道:“长老,这位是……”
许长老指了指宋知倦,对沈秋说道:“你先把东西放桌上,跟他比试一下。”
沈秋:“???”
沈秋虽然摸不着头脑,却还是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许长老看着宋知倦:“这是我还未拜师的关门弟子,如果你能比过他,那我就把你们一起收了。”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一惊。
沈秋连忙上前:“长老,您这是……”
许长老朝他摆摆手,道:“无妨,我年纪也大了,教不动了,本来你是最后一个,若是他赢了,你就多个师兄。”
沈秋不自觉地打量起这个人,约十八九岁的样子,比自己大,比自己高,但是看起来却很瘦,有点营养不良。
就这能打过自己?
开什么玩笑。
沈秋不屑地“哼”了一声,开始怀疑许长老是不是看走眼了。
沈秋很有信心地说:“长老,他不可能打得过我的,这不多此一举吗?”
许长老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沈秋:“莫要轻敌。”
宋知倦抬头盯住沈秋的眼睛,一点没有畏缩:“试试看。”
沈秋肚子里的无名火一下子就被激起来了,想当初他可是被好几个长老抢着要的,怎么会被一个刚来的小喽啰打败。
沈秋:“行啊,走着瞧。”
当然他很快就后悔了。
闫家比武台上,沈秋和宋知倦各站一边。
沈秋已经累得大汗淋漓,把剑抵在台面上支撑着自己。
而宋知倦则像个没事人一样,只是气息稍微有点急促。
沈秋跟见鬼似的盯着宋知倦,想着这是怎么回事,明明看起来毫无威胁的人,爆发力怎么会这么强。
宋知倦心道没了灵核果然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原本几招就可以解决的事,却拖到了现在。
沈秋提起精神,打算来上致命一击,他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没成想被宋知倦轻松躲过,但他却把自己送入虎口。
宋知倦一手按着沈秋的肩膀,一手持剑抵在对方脖子上。
宋知倦:“你输了。”
说完他便收剑回鞘。
沈秋气喘吁吁,即使不服气也没办法,输了就是输了,是自己不敌人家。
他咬了咬唇,傲娇地扭头背过身,脸面多少有些挂不住。
许长老坐在比武台下,观赏了一整局比赛。
待两人一同走到他跟前才开口道:“你们二人明日辰时都来我屋前,不准迟。”
两人异口同声:“是。”
许长老多嘱咐了沈秋一句:“你带他去空屋子里安顿下来,往后你们要相互关照。”
沈秋点头答应下来。
等许长老一走,他又不高兴地瞪了一眼宋知倦,后者莫名其妙。
沈秋知道自己技不如人,他也不是那种不敢输的人,只不过心中有些不平衡罢了。
更何况往后还要叫他“师哥”。
沈秋抱着手臂转身就走,末了还不忘留一句“跟上”。
宋知倦看着少年傲气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日两人一同来到许长老屋前,行完跪拜礼后,许长老单独把宋知倦留了下来。
门关上后,许长老坐在椅子上,宋知倦开口问道:“师尊还有何事?”
许长老慢悠悠道:“方才问过你的名字,既然你不肯说,我不逼你。”
“今日你成为我的徒弟,我打算教你的第一样东西,叫做放下。”
“别看只有两个字,却谈何容易。”
“不论你的曾经是什么样的,有什么执念,在你进入闫家以后,都应该放下了。”
“心宽足以成器。”
宋知倦眨了眨眼,总觉得许长老话里有话。
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但是不可能,闫家和冼家虽然来往不少,但冼临舟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都已经想要灭他的口了。
宋知倦的眼神黯淡了一瞬。
“罢了,你换个名字,姓闫,你自己选个字。”
许长老抬手把桌上的纸墨摆好,示意他过去。
宋知倦思考了几秒,走上前俯身拿起笔,蘸些墨水,一笔一顿写了个“钰”字。
金玉良缘不复返,剩一地鸡毛,可笑至极。
“闫钰。”
从今日开始,宋知倦这个名字将被埋葬于最黑暗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