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宵盯着邬咎那块密密麻麻的墓碑,在一堆头衔中间精准定位到邬咎的名字:【有必要?这不是已经在你坟头了?】
邬咎:【当然有,又不是所有鬼差都识字】
现在下边这么落后吗?
不过他没当过鬼,更没去过地府,也只能相信邬咎了。
他依照邬咎说的,将买来的水果放在供盘上,插好香。
然后在心里默念邬咎的名字。
另一边,邬咎桌前已经摆满了水果——不需要什么鬼差,它们早在祝宵插好香的时候就送到他桌上了。
邬咎的唇角翘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将一个橘子拿到眼前,好整以暇地盯着它看。
没过多久,祝宵坟前默念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这么多天以来,这是邬咎第一次听见祝宵的声音。
“邬咎。”
祝宵的声音很好听,像玉石碰撞般清脆悦耳,一听就是尔雅君子,玉树芝兰。
邬咎很少听祝宵这样温和地、字正腔圆地喊他的名字。
他伸手揉了揉升温的耳朵,突然开始不满——“邬咎”两个字太短了,早知道有这一天,他应该改名叫“邬拉那拉咎由自取”才对。
没什么含义,但够长。
邬咎轻咳一声,端出假正经的模样,又给祝宵发去消息:【对,就是这样,最好再默念一句“献给尊敬的邬咎大人”,这样定位更精准】
阎罗府里,邬咎正襟危坐,等待祝宵的声音再次响起。
很快,祝宵的声音响起来。
还是那么悦耳动听,就是内容……跟想象中不太一样。
明明祝宵不在这里,邬咎却有一种祝宵是提着他耳朵在警告的错觉。
——“别得寸进尺。”
第8章 衣服
“邬咎是真的死了。”
关于邬咎在棺材里仰卧起坐这件事,赵子睿已经听得耳朵起茧了。
“懂,明天他又活了是不是?”
“不。”祝宵这次的回答与以往截然不同,“邬咎是真的死了。”
他这回答让赵子睿刮目相看,纳罕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通。
——不,不对。
或者说,终于对了。
祝宵今天的状态比前几天正常多了,眉间一扫愁云,久违地迎来了大晴天。
——这才是死了对头的正常模样啊!
赵子睿琢磨了下,“你这是怎么了?突然想开了?”
祝宵奇怪地问:“什么时候想不开过?”
赵子睿心说你前两天那样看着可要死要活的呢。
祝宵跟赵子睿坐着聊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赵子睿问:“你有什么事?”
邬咎死后,祝宵就清闲多了,可今天坐在这还没十分钟,他竟然就说要走了。
祝宵看了一眼阴阳通的消息,收起手机,“买东西。”
“哦正好,一起呗,”赵子睿也跟着起身,“我也要去买点东西,家里什么都用完了。”
祝宵看着他,欲言又止,表情有点微妙。
“怎么了?”赵子睿问。
祝宵平静地说:“我去香烛店。”
赵子睿瞪大眼睛,刚站起来又坐了回去,还拖着高脚凳后退了两步远,全身上下都充满抗拒:“那我不去了。”
祝宵点点头表示理解,自己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赵子睿喃喃出声:“……他怎么做到去香烛店跟逛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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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邬咎所说,他在下边初来乍到,吃不饱睡不好,日子过得跟难民一样。
俗话说,死者为大。邬咎人都死了,祝宵也懒得计较他们以前那些过往了。
在邬咎的强烈要求下,祝宵来到了香烛店。
香烛店里什么都有,衣食住行样样囊括,只不过都是纸做的。
他拿了一些常规上坟用的香,还买了很多纸钱和纸做的金元宝。
祝宵往里走了两步,还看见了那种纸扎的小人,不知道有什么用途。
他不清楚邬咎需要什么,就点开阴阳通问:【纸人要不要?】
邬咎:【不要!】
邬咎:【你别往我房里塞人,放在古代这是正妻才可以做的】
祝宵:“……”
他迅速收回了手。
邬咎飞快地发了一串字过来:【而且这都什么年代了,我可是受过社会主义熏陶的红色青年,坚决拥护一夫一妻制,别拿那种东西玷污我】
“……”
祝宵已经后悔问刚刚那个问题了。
祝宵回复他:【闭嘴。】
祝宵视线一转,看见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又问:【衣服呢?】
邬咎这回矜持地说:【可以帮我挑两件】
在邬咎的记忆里,祝宵眼光很好,身上穿的衣服总是很好看。再加上他人也长得漂亮,是个天生的衣架子,让人移不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