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那部电影是不是拍完了,杨白没去帮你联系新的角色?”他漫不经心地问。
钟晚顿了一下,视线离开电视屏幕,弯弯唇,半开玩笑的语气:“资本家总是喜欢催人工作吗。我还想歇段时间。”
梁序之在她旁边坐下,轻笑了声:“随你想休息多久。”
话毕,伸手将人揽进怀里。
外面又开始下雨,细绵绵的雨丝落在那整面玻璃墙上,游丝一般,划下一道又一道。
梁序之对正在播放的那部电影兴趣不大,揽着她,拿出手机查看有无新收到的工作邮件。
两人安静地各做各的事,音箱里溢出那部文艺片舒缓的背景配乐。
钟晚靠在他胸口,闻到他身上很淡的烟草味和冷清的木质香。
也许人对气味的记忆大过其他感官,离开港岛之后,她应该不会忘记他身上的味道。
直到那部影片开始播放片尾的滚动字幕,钟晚微抬起头,看向他,思忖几秒,轻声问:“最近你工作忙吗?如果有空,我们去哪里转转?”
梁序之也正好看完最后一封邮件里的资料,将手机熄屏,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头发。
“过一阵吧,最近年中,集团的事走不开。”
钟晚轻抿了下唇,没说话。
梁序之拿起茶几上控制灯光的遥控器,又熄了几盏,垂眼盯她片刻,低头吻她。
浅尝辄止的吻结束,钟晚拥着他劲瘦的后腰,在他耳边小声暗示:“上楼?今天时间还早。”
梁序之笑了下,随后起身,顺势将她也带起来。
也不知是怎么的,最近她在这方面总是格外主动。
……
后来过程中,钟晚难得分心,迷迷糊糊时在想,他大抵是忘了两年时间就快到了,或者是记得,但没提。
这天晚上最后一次,外面雨势大了,暴雨声夹杂着雷鸣,整间屋子都在抖似的。
梁序之眸色幽深,看着她脖颈间带着的那天用碎钻组成他名字的项链。
须臾,他停下动作,抬手,食指触碰她心口的位置,很轻,痒痒麻麻的感觉。
昏黄朦胧的光线中,梁序之嗓音微沉,“刻在这里,怎么样。”
钟晚这会儿思绪也涣散着,静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把他的名字刻在她心口的位置。
她眼神诧异地和他对视:“…纹身吗?”
梁序之微勾了下唇,捏住她肩膀将她扯起来,换个姿势。
“随便说说。”他的声音很低,“舍不得让你那么痛。”
钟晚在心中松一口气。
随后随着他突然的节奏阖上眼,沉溺进另一件事中。
.
在钟晚离开前,卢文茵当年的事也总算是如愿迎来了结局。
梁虹姗招架不住警察讯问的压力,加上纪为南跟她的离婚手续也办妥,梁家其余任何人也没有去探望过她一次,包括她的家人。
女儿纪温迪则好似没受一点影响一样,满心欢喜在拍摄那部“来之不易”的爱情片。
可谓众叛亲离,这么多年的经营在她东窗事发时,发现全都是泡影般的徒劳。
在夏天结束前,梁虹姗招供了当年谋害卢文茵的旧案。
钟晚是从张警官那里听说的这件事。
在梁虹姗的供状中,她坦白了当年卢文茵那份遗书录音是她用发给导演试戏的借口诓骗她录下的。
当天,她去过卢文茵的公寓,确认她手机中存有那份录音之后,在卢文茵午睡时,拧开了厨房的煤气阀门,而后自己先离开,还在楼下逗留许久,确认她没再出门。
那栋公寓也是她有意找的,楼道和小区内没有安装任何监控。
她也承认了,杀害卢文茵,就是为了她能顺利和纪为南结婚。
当年她和父母在梁家没有任何话语权,被梁穆远完全忽视,还备受梁序之的父亲梁承安打压,为了争夺权力,她必须嫁给有家世、有能力的纪为南。
他们原本就可以顺利完婚,谁知半路杀出个突然回港岛的卢文茵,让纪为南险些取消婚约,她也只能兵行险招,否则若被退婚,她在梁家更是一点地位都没有。
张警官跟钟晚说完这些供状,最后道:“根据我的经验,这案子虽然年头久,但证据链已经相当完整。故意杀人罪,死刑或者无期是跑不了的。”
“钟小姐,还是得跟你说声抱歉,也是我们当年办案的时候疏忽了,没查到这一层。”
钟晚沉默好一会儿,抿了下唇说:“也不能怪你们,当年各种证据指向的全都是自杀。”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