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概是个好天气,艳阳高照,云层聚涌,在半遮半掩间慷慨地欲将全部惠及人世,隔着窗都能感受到不算炽热的光辉,如同被窝里路修远体温暖起的余温。
晏冷淡天生体寒,哪怕之前一直有家庭医生专门调养,也仍然是常年手脚冰凉,身体温度也远远低于正常人的体温。
直到晏冷淡离开晏宅,彻底接手晏氏集团后才以“没有必要”为由失了相关照料。
拿钱做事没到位,医生很惭愧。
晏冷淡倒是不介意,甚至有时还会以此为乐,故意在亲密关系中来几次突然袭击满足他的恶趣味,弄得于玚都有些受不了,几次委婉地表示对师兄的谴责。
当然,论晏冷淡恶趣味的话,路修远也有这样类似的经历。甚至因为男人的“偏爱”和“亲近”,路修远有时会比于玚还要惨得多也好得多。
惨得多,是指晏冷淡对路修远兴致高昂。
好得多,也是指晏冷淡对路修远兴致高昂。
男人环着恋人,牙齿轻轻磨弄着他裸露的颈,没怎么用力,狭长的眼睛眯起,他的内心一片安宁。
直到晏冷淡在睡意朦胧间感受到紧贴着自己变得灼热的体温。
男人睁开眼,下意识从床上爬起,等神智清醒了几分,这才弯身靠近,额头抵着额头,更是一片滚烫。
“阿远……”他轻声叫着。
公寓里没有体温计。
之前路修远在床第之事上受伤,晏冷淡特意为其测过体温,考虑到短期内可能需要用到,就未收回,等再找想放回原位时,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掉在地板上摔得粉碎。
这么多天过去,晏冷淡回了香港,路修远也跟着没再归家,厨房都没有任何使用过的痕迹,何况区区一根需要补充的体温计。
至于医用药品……
路修远没有这方面的习惯,上次用的体温计已是他家里全部的存货。
晏冷淡打了个电话,叫附近的人买些药送过来,他自己则掀被下床,琢磨着路修远什么时候能醒。
越琢磨,越觉得奇怪。
“阿远的体质什么时候这么差……”晏冷淡皱了下眉,诧异地嘀咕起来:“上次受伤也没见他发过烧。”
正值蜜月期,又是十几天没见,晏冷淡自知这次的确是凶了些,但他已经很克制。尤其两人同床共枕这么久,路修远能够承受的底线晏冷淡也借着上次吃醋彻底摸透,按道理说这一次路修远累是会很累,却绝不应该会生病。
这种分寸他还是有的。
晏冷淡纳闷地回到厨房烧水。
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
若说是环境原因,也不可能。晏冷淡还是很心疼路修远的,房门关得严,供暖也开得满,两人做完以后晏冷淡还十分体贴地为人擦身穿衣,头发都吹干净了才把人放出来。
想到上次自他走后,路修远就再也没回家里住过,晏冷淡眸色深了深,盯着水面咕咚咕咚冒泡,情绪不明。
机场里倒春寒的提示语历历在目,想到远在国外的于玚,更觉糟心,觉得由他人之手还不够。
随即掏出手机,登上社交软件,又开始朝于玚嘘寒问暖。
于玚回复得很快。
“好啦我知道啦师兄,我不是小孩子了。”
“不要生病。”
“嗯嗯,师兄身边有人生病了吗?”于玚的第六感永远一针见血,能叫人汗颜。
“嗯对。”晏冷淡面不改色。
“那师兄也要注意保暖,注意通风,还有不要再吹空调了啊,这个时节你不冷也要考虑考虑别人。”于玚以为是他身边工作的手下,根本没有多想,反而一心一意劝诫起晏冷淡。
“……”
男人忽然好像找到了路修远生病的可能原因。
他迅速抬头,望了一眼二楼。
那头于玚的消息还在跃出屏幕。
“我很怀疑,师兄身边的人生病是不是因为出入你的办公室。”
“毕竟这个时节,很容易感冒发烧或者生病。”
“师兄,不好好控制你的吹空调欲,可能下一个生病的人就是你了。”
也不是不可能。晏冷淡想。
毕竟他在路修远这儿都已经习惯了室内温度如此,空调的控制权又在路修远手里,经由男人调试的温度虽然不够晏冷淡的惯常渴求,但多少还是有些低冷。
“不会,我的体质很好玚玚。”
男人握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回复了一条。
门铃声响起,打破了晏冷淡沉思。
“晏少爷。”门外站着一个男人,沉静肃穆,见了晏冷淡后便微微躬身,递给他所购药物:“需要联系霍医生吗?”
晏冷淡接过,考虑了一下。
“暂时不需要。”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