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先生?”男人像是毫无意识,侧着脸靠近他的耳边,用很轻也很平静的语气询问着。
男人清淡的眉目衬在初晨的一片雾气里,越发清俊寡淡,东方民族特有的情与欲都在他的面目里变化莫测,好看得让晏冷淡一眼就见识到了这个男人背后潜藏的干净剔透与纯洁无辜。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靠近意味着什么,竟能直接引燃了晏冷淡体内那座本不乐意休眠的火山,转眼苏醒,跃跃欲试,叫嚣着意图吞噬他感兴趣的一切。
红色的岩浆烧得他满腔谷欠望都从沉睡中醒来,席卷着烈焰和厚厚的火山灰带来无法忽略的灼痛。
晏冷淡已经很久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他和于玚的结合就像是已经激情过去的平淡,始于灼热的夏日,又枯败于贫瘠的冬日,他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们的忄生生活没办法合拍确实一个事实。
以往,晏冷淡即使谷欠求不满,也会把它强行压下,告诉自己他已经是一个结了婚、有了家室的男人,必须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身体的激情和谷欠望得不到满足只是一时的坎坷,或是婚姻的必经之路。
但是现在,晏冷淡却发现,什么被理智劝解的狗屁坎坷,必经之路,都没有他想要得到眼前这个男人来得重要。
他的眼垂着,好似只是一个平静的绅士。
面对着陌生人的疑问,艳红薄唇些微挑起,不紧不慢转过脸,盯着这个叫路修远的男人表现得云淡风轻。但等航行结束下了飞机,他就立刻展开羽翼,在漫不经心的攀谈间开始对男人步步紧逼。
随后他发现,他们好像撞号了。
这个叫做路修远的男人看出他的意图,漂亮得惊人的脸上流露出几分讶异,他很为难地对晏冷淡说:“晏,我的确很对你感兴趣,但是我们好像并不合适。”
“没关系——!”晏冷淡不管不顾地欺身靠近,那张冷峻锋利的脸上人如其名的冷淡得一批,他毫不犹豫地含着男人的耳垂回应,柔软湿润的舌在耳廓间流连,他有意蛊惑时连语调都是带情的,垂在暗处的眼神志在必得:“我们可以一起。”
男人没来得及躲开,偏过头的动作反而像是欲拒还迎,仿佛被人抱在怀里。
“晏先生……”他语气犹豫。
“不喜欢我吗?”晏冷淡低低笑了一下。
热气扑在路修远的脸上,还有裸露的颈间。晏冷淡眼角的余光瞥见男人忍不住皱了皱眉,欲言又止,明显在思绪的对撞里,理智占了上风,想要挣扎着拒绝。
但是晏冷淡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微凉的唇舌若有若无地沿着男人的轮廓,用他那无处可去的澎湃浪意直接蛮横地淹没了他的犹豫不决,他们在房屋的阴影里接了个晚风味的吻。
接下来的事便显得顺理成章,理所当然。
不过一次邂逅,晏冷淡就住进了路修远的公寓,他们在不算短暂的假期中牵手、接吻、做ai,最后竟然在这荒诞一般的艳遇里生出了感情,身体的交流与碰撞成为了感情的催化剂,晏冷淡甚至诓骗着路修远对他求了婚,牢牢地抓住了男人的心只对他一心一意。
直到等他们的感情变得愈发渐入佳境之时,这个无耻的骗子才选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满腔愉悦又恶劣地告诉了路修远他已婚的这件事,全程游刃有余且漫不经心,只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从容和不知为何的笃定。
晏冷淡还在不断地吻着他,外面的呼啸风雪都远不及路修远身体如坠冰窟似的僵冷。
他盯着桌几上的电脑,在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终于抬眸,很慢、很慢地看了晏冷淡一眼,镇定地起身,推开晏冷淡的亲吻,所有竭力隐忍的情绪都在晏冷淡理直气壮地阻拦下彻底爆发。
血淋淋的真相令他不欲再忍。
“怎么,难道晏先生还想共享齐人之福?”路修远问得还算从容镇定,冷冷一瞥,态度冷漠。
清白人生,上当受骗,恋慕之情竟成污点。
男人恨得咬牙切齿,没有动手已是他极具教养。
“不好吗?”晏冷淡歪头,孩童般的天真都在这一瞬间展现地淋漓尽致。路修远看在眼里,只觉得熟悉又可憎,一股折辱感顿时油然而生。
“哈——!”路修远忽然怒极反笑,嘲讽至极一字一顿:“晏先生就当我,恕不奉陪。”
意料之中的,路修远非常震怒,反应很大。
他对于自己好像做了小三这件事怒不可遏,不能容忍,甚至干脆利落就要收拾东西离去,完全忘记了这个公寓明明是他的房子,根本没看见晏冷淡的目光正迷恋地盯着他起伏的胸口和紧紧抿起的嘴唇,态度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