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跟早上在候车域时的从容不同，这回211声音放得很轻，还有点委屈，“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这是什么话？
003觉得他这个话题有点莫名其妙，但他向来秉持着与人为善的原则，就算真的讨厌谁也不会明说，何况对211感情复杂，早就不是一句简单的“喜欢”或“讨厌”能概括的。
003摇头：“没有。”
“那二老师为什么会给我发这种消息？”
211将通讯器里刚刚接收到的消息点开暴露在003面前，后者没察觉到他的动作，躲避不及，再一睁眼，就看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他和211，看背景应该是211的办公室，此前003只去过一次，但他对这间跟非常事件馆其他现代化科技感极强的办公室完全两个世界的新科处印象极深，因此尽管背景没什么东西，他还是很容易就认了出来。
重点是照片里他们的姿势：211给他倒了水的纸杯不小心被打翻，里面的水差点溅到他衣服上，他正手忙脚乱地想要阻止这一切发生，恰巧211扶着他的肩将他往后一带，让他躲过了这场无妄之灾。
002：［［图片］我们家三儿的手好摸吗？］
002：［？你还敢接我的消息？］
系统：对方向你发来了一通语音申请，请问是否接听？
002：［接受，然后闭嘴。］
……
003看着211通讯器里的内容，忽然觉得有点眼花，于是在揉了揉眼睛之后又确认了一遍面前疑似211和002聊天记录的东西。
要不是还记得这里是非常事件馆不能大声喧哗，003差点跳起来骂人。
不是……他有病吧？
因为002的操作太过迷惑，他连通讯器里对方那些朋友之间稍显暧昧的说辞都没注意到。003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刚才有没有在002面前说什么不该说的，又恍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刚才211只是站在楼梯那边，感情是因为被威胁了，在这等着跟他告状呢？
003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好不容易休个假却遇到这种事实在倒霉：“……你听都到什么了？”
“还没听到什么，他就在老师让他闭嘴的时候挂了。”211一脸无辜，“老师，二老师是不是还讨厌我啊？”
揉眉的手一顿，003想起什么，又重新坐了回去。
他张了张嘴，情绪不自觉被211牵动，却只是说了个“他”自就没了下文，径自叹了口气。
说起来，“二老师”这个称呼还是003给起的。
当年211来历不明，002对他莫名敌视，他卡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想着要缓和他们的关系，于是两头搭线，让211有什么不懂的多去问001和002，久而久之，“大老师”“二老师”这两个称呼就在他的怂恿之下叫了起来。
结果没想到当初白努力了，过了这么多年，他们两个还是这么不对付。
虽然211对不起自己，在这件事上他确实无辜。003忍住了没安慰他，而是问：“你跟他一直有联系？”
看002跟211说话时颐指气使的态度来看，他们这些年绝对不是没有联系，甚至连“偶尔”这种低频率的联系都不可能。
果不其然，211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二老师有时候工作不顺心了会来找我出气，不过没关系的，我都习惯了。”
“……”003欲言又止，“委屈你了。”
不委屈，211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委屈。
他心中暗想，要是他老师知道自己早在002第一次试图拿自己出气的时候就把对方反骂了一遍拉黑、是前两天002做完任务出来又骂他的时候被通讯器红温拦截被他发现了才把人放出来的，老师会不会更同情002一点。
211满脸忍辱负重：“我是晚辈，受点委屈应该的。”
……
更过意不去了怎么回事？
003安慰了他两句，又觉得在这里浪费的时间太多，他正要离开，结果才刚走出两步，就不设防被人抓住了手腕。
003：？
他回过头，正皱着眉要问，却见211眸光闪动，看上去十分可怜：“老师，你也跟二老师一样讨厌我吗？”
啊？
211举起通讯器，上面已经切换成了他跟003的聊天界面，最新的消息是他给003发的，前面还缀着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003：……
为什么自己突然就变得罪恶了起来。
211垂下眼睑，他没有刻意去描述自己有多低落，然而每一个动作表情都像精心设计，让人难以说出拒绝的话：“老师真的不愿意等我下班吗？”
003怀疑他在道德绑架自己，但003没有证据。
但他都看出来211在道德绑架了，难道还会让对方得偿所愿吗？他可是前辈，在跟人打交道这方面经验尤其丰富的前辈，就这种小小的伎俩，也想套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