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母亲杨婉玥,影视界中的翘楚,刚学会说话就开始拍电影,长大后更是对表演充满热爱,做了几十年的演员,想让儿女也尝试一下她的行业,被婉拒,于是把主意打到小儿子身上。
那时家里为他们三姐弟的未来吵得不可开交,父母双方都各执己见。余子奕被父亲送到安城上学,说的是让他躲躲他妈的风头。
那时余子奕还小,只觉得他们吵得太厉害了,放假在家不是自己呆着就是听他们吵。
高一刚考完试时,司机接他回家,打开门就是两人的争吵。
“总不能三个都跟你去管理公司吧?”杨婉玥朝另一边沙发掷了个抱枕,声音尖锐,“一年前不是说让小奕拍戏吗?你还把小奕送出去读书,你安得什么心啊余涛。”
余子奕顿觉有些头疼,想让他们别吵了。
当晚,杨婉玥告诉他爷爷最近身体很差还很想他,次日余子奕被打包送到国外,进行了暑假封闭式培训。
在此期间,不仅托人办好了转学手续,还联系了剧组将他塞进去。每天都很累,他一边学表演,一边补学业,偶尔想念相隔万里的元洹。
忙过那一阵后,他发现元洹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于是,他没再去打扰。
大学在国内读了四年,又被奶奶劝说着出国读了个硕。开学前他去了趟安城,找到了元洹住的小区,鼓起勇气上楼敲了敲门,但开门的是他不认识的人。
他问了一下,对方也不知道原来的住户搬到哪儿去了。
时间的齿轮扭转回高一。
余涛送他到安城后还贴心的给他租了房子,只不过他不经常去住。
他有个“多动症”的前桌,时不时跟同桌聊聊天,晚自习给周围的人传传纸条,躁动得很。
但从中秋节收假后,这个前桌明显有些颓丧,连纸条都不怎么传了,看着有所好转,但期中考试又全堂缺考。
成绩出来后的那天才回来,刚好选位置。开学选座位时是按身高来的,期中后选座位按成绩来。
他还是选了最后一排的位置。
班上人一个接一个进来,有好几个高个子男生眼神示意想坐他旁边时,他都摇了摇头。除了他的前桌,其余人都选好了位置。
他的前桌也变成了同桌。
余子奕还记得元洹坐他旁边的第一句话:“哇,没想到缺考到底还能捡到个大学霸。”
他给元洹讲题,打断对方开小差,陪他在楼梯上奔跑,一起打球,一起吃饭……
寒假回家时,父母的争吵还在继续,他听到了杨婉玥说,高一读完就转学开始走她铺好的路。
没关系,余子奕告诉自己。
在安城他玩得好的朋友也只有元洹一个,他记得元洹的生日,定制了一条银色小鱼的手绳。
元洹总叫他“小余同学”、“小余老师”,还爱在俩人的草稿纸和传的纸条上画小鱼简笔画。
他留不下,但小鱼能留下。
开学后,本以为第二学期开学就会和元洹分开,但元洹竟然选了理科。一个班,还是同桌,元洹问他的题也多了,两人关系也更好了。
班上女生不多,时不时地凑在一起聊八卦,来问题的时候偶尔会说一句“如果你俩不是男的我都觉得你们谈上了”,开他们俩玩笑。
元洹当时愣了愣神,他当作没听见,继续给同学讲题。
生日那天,元洹去礼品店挑了个钥匙扣送他,到现在他还留着;在元洹生日那天,他也将他的送别礼当作生日礼物送了出去。
元洹说喜欢他。
但他不敢答应,自己过了这学期就会离开,所以只能淡淡疏远。
他为元洹的“喜欢”找了借口。可能是因为别人说的若有其事他代入了、可能是跟他开个无关紧要的玩笑、可能……
有没有可能他真的喜欢自己呢?
余子奕不知道,他想,回家后也许可以争取一下,多呆一学期,或者多呆一年,或者可以约定好一起上大学呢?
毕竟元洹说每年都会给自己说生日快乐呢。
余子奕叹了口气,现在想想当时真是傻逼,只会逃避。
为了让他们更好的融入剧情,黄一杨让他们把作息调整到高三学生的作息,晚上随便几点睡,但早上必须七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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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房间内手机响个不停,床上的人不满地翻了个身,全身感官回笼,顿时头晕脑胀。
元洹寻着声源在床上摸索手机,看见来电人是曾钰灵,他按下接听。
“还睡着呢?该吃了吧?”不等元洹回嘴,电话那头便换了个声音,“宝贝,快收拾收拾我们一起去玩啊。”
“啊,”元洹脑袋还有些不清明,迷茫地睁开眼,视线定格在透进一缕阳光的地板上,和长辈说话也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去哪儿玩呀曾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