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看看,你的儿子、孙子都成什么样了?”
陆贤谨吼他:“你闭嘴,我什么样子?啊,我什么样子?”
萧迟曜转向他,冷漠的答:“死样。”
陆贤谨摇着头,“你滚,我不想看见你,萧惗倾呢,我要见她。”
萧迟曜转回身看向陆时彦,“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陆时彦沉默下来。
陆贤谨嘶吼起来:“让萧惗倾来见我……”
陆时彦看着萧迟曜离开,不由得想起萧承启赴死时的背影,君主圣明,而他,却是个佞臣。
陆时彦因为寒山村的屠杀被千夫所指,万人唾弃,他年纪大了,没有在牢里关多久就病死了。
狱卒对他并不好,他的苦难都集中在了他生命的最后日子。
陆贤谨也同样,没想到在处决前就被毒死了。
牢里的其他人也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萧迟曜去见了萧千叶,完成了复仇,他很高兴。
但是,乐极生悲,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没了,他也病倒了。
整顿肃清花了一个月多,在许谦的威望下,不少老臣积极响应,所有事情都进展顺利。
许谦一家人竭尽所能地对他好,他也想通了。
原谅他们只是一念间的宽恕,却能让所有人都皆大欢喜。
除了萧千叶,三个月后,他走了。
临终前,萧迟曜喊他“三叔”,而他只要求萧迟曜把他葬在千叶山。
萧迟曜曾问过他,愿不愿意分享他的往事,但他只说:他忘了。
萧迟曜推测,他的往事或许与江朝有关。
他们都喜欢千叶山,还都爱吃糖人,还有梅婶说的:一对生死相别,一对忘情相离。
他带着轻影卫去完成了萧千叶的遗愿,他从此长眠于千叶山,不知道能不能再等到那个去看他的人。
大事落定,一切都平稳运行。
萧迟曜是从底层走到高处的,他明白百姓们最需要的是什么,他目前能做的就是先天下之忧而忧。
大臣们对萧迟曜很是满意。
但没几天,他们就开始在生气的道路上徘徊。
原来他们的皇帝嘴那么毒,根本气不过来。
“朕不想听,朕不知,朕不管……”
诸如此类,一言不合就让人退下。
大臣们敢怒敢言,他们的君王进退有度,君臣的较量已拉开序幕。
朝堂稳定下来后,自然逃不了立后,朝臣们也习惯了萧迟曜的果断作风,众人只几日一提。
萧惗倾她自小在宫中教养,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虽然许多真相都出自萧惗倾之口,但萧迟曜看她不顺眼,一直找她茬。
许谦对立后之事则不关心,他知道玉璟玖的份量,好不容易维系起来的亲情可经不起任何一点裂缝。
启澜二十二年,一位老大臣在朝上以死劝谏,在被众人拉住后,他们觉得发现了萧迟曜的软肋。
平时左耳进右耳出、喜怒不形于色的沉稳帝王确实慌了。
不同于往常的情绪表达让他们确定:原来他们的皇帝心是软的啊。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不介意试试以死表衷心。
用性命威胁萧迟曜立后的人越来越多,但也没人真去死。
人心迂腐,却能紧紧抓住人性的弱点。
萧迟曜在大殿里藏了不少轻影卫,脸上依旧表现得漠不关心,你说你的,我做我的,就那么和他们周旋着。
在他心里,能让他低头认输的,始终只有那一个人。
两年了,他还是没有找到玉璟玖,人海茫茫,相遇无时。
他已经走到了很高的地方,阿玖一定可以看得到的吧,他是不是应该再逼他一把。
第三年,他对立后之事终于妥协。
他没有直接立萧惗倾为后,而是广发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要选妃立后了,不管年龄,无论男女,能者相较,看天定姻缘。
当然,他也不敢乱来,他把最后的决定权交给了许谦,若许谦同意,则婚事可成。
大臣们无法再反驳。
萧迟曜精细地筹备着选妃宴,满心期待。
那时,他总是想起他们一起度过的盛夏光年。
那天,玉璟玖却没有出现。
这几年没有被填满的心,似乎更空了。
选妃宴上不相干的人却来了一堆。
赫连笙也来了,她和他夫婿一起来的,说来看热闹,萧迟曜很无语。
最后胜出的是东离的公主夏缨,棋琴书画,武艺兵书无一不通,看她深藏不露的样子,世家小姐们纷纷认输。
众目睽睽下,他只宣布择日再定,他知道,许谦懂他的意思。
初秋凄凉,天气渐冷。
宣布决定的前一天,东离使臣想要面见萧迟曜。
见面时,就打了起来,其他人在旁边呼喊劝阻,萧迟曜却只想狠狠地揍他,那东离国世子夏纾不是别人,正是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