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璟玖要走，他只能追随着他的光，天地苍茫，他唯一想的就是留在他身旁。
十一岁，他想到了办法，一个没有任何人可以指摘的借口，可以离他更近更长久，那就是成为他的暗卫。
他进入护云楼九死一生，只要一想到后来能陪伴保护他的日子，他就满心欢喜。
十六岁，他真的快要死的时候，江叔和梅婶他们出现了。
他受重伤，梅婶说要带他回南墨，但他一点也不想离开。
最后江叔给他用了大量的寒草粉，冻结伤口，凝固血液，等回到云中城的时候，寒草粉失效，伤口太多，皮开肉绽，疼得他死去又活来。
他却很高兴，他还在他的身边。
十七岁，那年云中城的冬天很冷，他的心也很冷，玉琅瑛缠了他几个月了。
为了躲她，他长时间呆在护云楼，玉璟玖埋怨了他好几次。
没想到玉琅瑛追他追到了玉璟玖面前，他们都很生气。
玉璟玖尽可能地忽视她，但她反而仗着皇后的宠爱处处刁难，她为了抢人，时常来玖曜宫找玉璟玖麻烦。
那两天的雪很大，地面已经一片白绒，两人再次在玖曜宫门口的台阶上发生争执。
地面被冰雪覆盖，当玉璟玖被玉琅瑛推了从台阶上跌落时，璟曜没拉住他，万幸台阶不高，除了擦伤，只摔到了脚踝。
他当时狠狠甩了玉琅瑛一个巴掌。
在玉琅瑛的哭求下，他被皇后惩罚在凤仪宫门口跪一晚上。
膝盖破入碎雪的声音回荡在冰凉通红的耳边，霜雪飘飞，他脊背挺直地跪在冷风中。
在冻僵之前一双温暖的手从后伸来环过他脖颈。
玉璟玖披着白狐裘跪在了他身后，他落入一个温暖的世界。
璟曜不得不跪坐下来，方便他拥着自己，雪花被他的下巴温暖，融化为水，即使冰冷，他也不曾松开半分。
那晚他很执着，不顾璟曜的哄劝，只用身体捂着他，等终于昏睡在他背上时，玉佑泽的命令才送达。
一番波折后，他终于由凌羽搀扶着，凌书背着玉璟玖，他们狼狈地赶回雁栖宫。
那时，雪飘得更大了，似乎在挽留着那两个严寒中相互取暖的少年。
看着玉璟玖昏睡在凌书背上的样子，他愧疚自责，他的心也变得好冷好冷。
因为玉璟玖伤上加伤，他激愤得对玉琅瑛的脸做了手脚。
玉琅瑛在痒痛折磨下，处罚了宫里的太医，皇后也束手无策，最后不得不对玉璟玖低头。
从七岁起，玉璟玖就在他记忆里扎根生长、开花结果，他的一切都让他心荡神摇。
只要和玉璟玖有关，他总是会变得自私阴暗。
不管是玉琅瑛和玉珩琛，还是陆贤谨，抑或是秦子沐，凡是伤害过玉璟玖的人，他都会阴暗地报复他们，这是他不可抑制的私念，也是他浓烈赤诚的真心。
第28章 变化
“阿玖，既然很早就喜欢了，那在云中城，你怎么舍得离开我？”
璟曜看着他垂下的眼睫扑闪扑闪的，心里泛起了痒意，他牵起他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
玉璟玖低着头答他：“阿曜，我不经意间听到凌棋和凌诗他们打闹，说你是南墨的皇子。”
璟曜纠正：“阿玖，不是皇子，是前朝皇子”，他温柔的把玉璟玖落在侧脸的长发别回耳后。
玉璟玖抱紧他的手臂，“无论是什么，你都有了新身份，就不可能一直在我身边当暗卫，我又变成了这样，我害怕有一天你会厌烦我，不如我自己先离开。”
璟曜看着他雾气蒙蒙的眼睛，感觉那熟悉的心痛又回来了，他嗓音也变得干涩，“阿玖，我不会离开你，我会永远陪伴你的。”
玉璟玖想好好看他，但只能感觉到模糊，“阿曜，你再等等我，我会很快好起来。”
“嗯，你要努力好起来”，璟曜在他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眨眼就快进入冬季，在东离山的第七个月，玉璟玖的眼睛终于恢复。
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他给璟曜割下的伤口，相拥的夜晚，他曾用手一遍遍抚摸过疤痕，都不如现在亲眼所见的震撼。
“阿曜，当时是不是很疼？”
看出他的自责，璟曜摇头，“阿玖，不疼”，当时的心疼已足以掩盖一切。
玉璟玖抑制不住，凑上他的肩颈，吻了吻他的伤疤。
抬起头，他看见了璟曜眼中的爱意，他深情凝视他的样子，让他仿佛坠入星海。
他忍不住踮起脚尖，双手捧上璟曜脑袋，送上自己的唇瓣。
他们在门内激烈地拥吻，有人却在门外暗中窥探。
璟曜感觉到那放肆的目光，他的大掌揉一揉玉璟玖的腰，他嗯哼一声，承受不住后渐渐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