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李承泽摆手,整个人又蜷进秋千里,“会有人做的。”
做不做最后都会牵扯到自己头上,不如歇会儿好好看下戏,动弹起来很累人的。
说完,李承泽像是想到什么美事一样,微微笑着,双脚在秋千上晃着,一副放松的姿态。
谢必安想了想,似乎是在斟酌言辞,半晌才又道,“范闲今早也骂殿下了来着。”
李承泽咳了一声,睁眼,心想谢必安怎么刚才不说,但是很快又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一脸好奇,“是吗,他骂我什么了?”
谢必安看着他,心想怎么还有人乐意听别人骂自己的,非但乐意,还要高高兴兴的听。
“他说殿下任性妄为,嚣张跋扈,毫无皇子该有的礼仪可言。”
这几句话,根本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李承泽听完,并不恼,大方的承认,并笑着躺进秋千里,“说得太对了,我也这么觉着。”
“别的呢,别的还有说什么吗?”
谢必安沉默着,怎么会有人上赶着找骂的。
见谢必安摇头,李承泽大为失望,将手中的书放下,甚是无聊的随着秋千晃着。
半晌,他从秋千上跳下来,双脚塞进鞋里,却不好好穿好,提着那串还未吃完的葡萄,往外走,“无聊死了,咱们去抱月楼听曲吧。”
“禁足中……陛下那边。”
李承泽,“随陛下的便,他想怎么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无聊死了。”
李承泽揣着一把瓜子,大摇大摆地往抱月楼去了,路上遇到两波人在打架,他饶有兴致地蹲在角落里,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戏。
原是两波人争抢铺面,谁也不让谁,互相口出狂言,最后大打出手。
一人指着二皇子府的方向道,“我头上可是二皇子殿下,实话告诉你,这间铺面就是二皇子要我拿下的。”
李承泽目瞪口呆,觉得一点都不好笑,这点子破事儿也能扯上他?李承泽缓缓侧头去看谢必安,见谢必安摇头,李承泽缓缓比出一个6。
看得差不多后,他将瓜子一甩,扭头让谢必安上去抓住一人。
李承泽抱着双臂,晃到他面前,“来来来,你来同我讲讲,你头上怎么着就是我,我想要这间铺面,我怎么不知道呢?”
那人随口拿出来吓唬人的,哪里知道会碰见正主,顿时吓得直哆嗦,“殿下饶命,我,我只是随口一说,请殿下饶命!”
“我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需要这间铺面,故而出此下策,还望殿下饶命!”
李承泽连忙阻止他下跪,笑着,“哎,跪什么,我作为皇子理应关怀大庆的子民,怎么会要你命呢。”
那人正松一口气时,便见李承泽冷下脸,扭头对谢必安说,“要一条舌头如何?”
那人立即抖如筛糠。
谢必安点头立即拔出刀,正要下手,又听到李承泽慌忙地拦住他,“做什么,做什么,开个玩笑而已!”
“哦。”谢必安冷漠地收回刀。
李承泽扭头对已经吓尿的人,露出一个绝色又甜美的笑来,“见笑,我这侍卫天生木愣,听不懂玩笑话,吓着了你,实在不好意思!”
那人见李承泽笑盈盈的,便也放松下来,跟着李承泽一起乐,“呵呵呵,没事没事的,多谢殿下饶命!”
如果不知道前因后果,光看他俩在那儿笑,都要以为是什么与民同乐的好场面。
在那人笑得开心时,李承泽面上的笑意突然消失,只剩下阴冷,“不杀你已经是给你脸面,还不知道滚?”
等一群人一溜烟儿地跑走,李承泽笑意又慢慢回来,他拍拍谢必安的肩膀,“都省得你去清街了。”
“走吧,听曲去。”
范闲与王启年坐在抱月楼雅间谈事情,骤然听到街上的嘈杂,范闲伸手推开窗,往下看去。
便见那二皇子抱着手臂,目中无人地从街那头走过来,所过之处,鸡飞狗跳,人若猢狲散去。
范闲眸中冷意散去,染上几分笑意。
到底是个皇子,从小在礼仪熏陶之下,身上那股矜贵之气是掩盖不住的,锦衣玉食下养出来的贵胄,哪怕再疯,举手投足间还是优雅高贵的。
走起路来散漫却骄傲自信贵不可言,特像早几年,他在儋州风雪里看到的那只雪白波斯猫。
范闲看着,目光最后定格在他腰上,笑意更深。
很早以前他就有这么个疑惑,怎么会有男子的腰若细柳,仿若一手就能握住,稍微一用力就似能折断。
王启年见范闲盯着二皇子看,面上笑意似有似无,便会错意,以为范闲看不惯到无语想发笑。
便也跟着开口,“二皇子啊,当真是嚣张且跋扈,街是走到哪儿清到哪儿,如今陛下禁令在身,还敢出来招摇,当真是是目中无人到不把陛下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