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哥哥他……是个修仙之人。”
“怪不得。”云黛顺顺胸口,又咬了一口:“找到亲人不是好事吗,你看看人界那么多仙人,哪个有亲人了。”
一是仙人得道坎坷,二是人族修炼艰难,若无天赋,也就只是强身健体而已。
“是啊,我心里自然是欢喜的,就是不知道哥哥是怎么想的。”
乐清盯着手里的糖葫芦,记忆早已经飘了回去。
见云黛吃得欢,乐清下意识地咬了一口,还是熟悉的味道,就是不知道人还是那个人吗?
“多谢小友告知我这个消息,我很高兴。”
说这句话的时候,乐风正站在书架前,正从书架上取下一卷书,说话时语气淡淡的,拿书卷的手指也只是松松地搭在上面,看不出什么激烈的情绪,自然一点也瞧不出什么高兴的模样。
乐风拿了书,放在衡烨面前,自己则是撩开衣袖从容坐下:“这卷书你拿回去看吧,至于大婚的日子我已经择好了,也夹在书页里了。”
竟是没有直接问乐清的情况!
衡烨想了想,还是直截了当地开口:
“乐风上神,我在入天界之前便住在衡阳山,阳溪河畔,与乐清姐姐也甚是相熟,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只是事关重要之人,衡烨还是希望上神能坦诚相待。”
不能一句“谢谢,我很高兴”就把他给打发了呀,这让他回去怎么同乐清说。
衡烨也有些好奇,乐风是如何从一个普通的人族成为天界上神之尊的。
不会是天道意识落在乐风的身上,开了挂吧。
就连定婚殿的平生,来了天界那么多年,在他之前,也不过是个仙侍而已。
乐风却只是垂眸不语,听衡烨说乐清是他重要之人时,嘴角才微微上扬,显出笑模样,有了几分生气:“有你作为友人,想来清清的生活也不会无趣。”
衡烨与乐风相对而坐,一室寂静,清妩早已在两人相见时便已离开,似乎是还没有做好见清歌的准备。
“自然不会无趣,我来天界之前她刚从连淮手中逃了一命。”
乐风下意识地抬眸,眸中的情绪还来不及掩饰,或者说在面对衡烨时,他放任了自己的情绪蔓延。
那双眼睛中除了愁苦还有深深的疲惫,与其说是淡然,倒不如说是没有多余的情绪可以调动了。
只不过衡烨带来的这个消息还是让乐风的情绪泛起波澜乃至于惊涛骇浪。
乐风仰头,伸出手去碰触窗外射进来的光线,只不过刚碰到,指尖的皮肤就显出几分红来,不消片刻,竟是已经被烫伤了。
乐风苦笑一声,收回了手:“看来奚昊还是不肯放过我。”
衡烨眉心轻跳,潜意识告诉他如果还不跑,要有大麻烦了。
想到知槿口中的“政变”,衡烨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比这件事更麻烦。
更何况,乐清好歹是看着衡烨长大的亲近之人,他总要替乐清问上一问。
“衡烨小友,你还不走吗,你还没去天机府吧。”
稀奇,第一次碰上赶人的。
衡烨摇了摇头:“乐清与我母亲是好友,是看着我长大的,虽然我唤她姐姐,可在我心中,便如同长辈一般,情谊非比寻常,总要弄清楚了才好对她有个交代。”
乐风看过来的眼神带了欣赏,甚至于还有长辈看晚辈的柔和,只是一瞬,这些情绪便如同潮水般褪去,又恢复了波澜不惊:“既然你想听,那我随便说说,你不必放在心上,清清若是问起,你就照实说便是。”
“当时我年幼,误入天界与冥界的交界处,奄奄一息,当时的司命府主掌用命簿救了我,见我与命簿有缘,便直接将命簿扔给我让我去做这劳什子的司命府主掌,自己却飘然而去,不知所踪。”
乐风的语气并没有什么波澜起伏,明明生死一线,惊心动魄,在他说来却像是什么枯燥无味的睡前故事一般。
“我自然是不肯的,挣扎着回了家,却不想时移世易,那边界处不知是什么法阵,待我离开时,人界竟然已经过了百余年,父母亲人自然都不在了,多番波折才打听到,清清因为救人落水,爹爹和娘亲每日去阳溪哭泣,不久便双双去世。”
虽然过去了许多年,但再次提起时,心绪还是难平,只不过乐风极为克制,情绪稀少,在衡烨看来也不过是说话语气慢了些。
“当时我年轻气盛,想起手中的命簿,只可惜我没有修为,只能拿着主掌的信物去了天界,慢慢修炼,只是我不甘心,去了冥界一趟。”
“冥界?”
“冥界中有一地掌管生死轮回,我便是要去寻家人的魂魄,只是当时冥界混乱,找了许久,却只找到父母残缺的魂魄,本想用命簿令他们起死回生,却发现以我之力是妄想,只能将他二人的魂魄投入轮回,在命簿中为他们定下一个好的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