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自带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上下打量她两眼,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小影,你沦落到今天这种田地,全是你咎由自取。”
红鼻头保持缄默。
她虽然还是一无所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但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漂亮NPC,能带给她不少剧情信息量。所以保持沉默,应该是目前的最佳选择
漂亮女人睫毛轻颤,像蹁跹的蝴蝶,哪怕语气气急败坏,也没有掩盖她的美丽:“你——你现在真是翅膀硬了,我说话你一点都不理是吗?就为了那个孙生——”
孙生,应该指的是那个书生模样的男人。
红鼻头摇头:“不是。”
女人冷笑:“那是什么?”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女人噎住,半晌说不出话。
女人盯着红鼻头的脸看了好久。
她还是那样眼瞳清澈,永远在散发一股无辜的气质,像一株永远都会依靠他人,否则就无法独自存活的菟丝花。
如果不是那天她忽然对她说,她决定为自己赎身,跟一个看起来并不靠谱的读书人离开尾鹊楼,她对她的印象应该会永远留在那里。
女人深呼吸,将几粒花生大小的金子塞到她手里,幽怨地看她一眼,转过身,一言不发就准备离开。
“等等——”
女人心情似乎好了一点儿,转过身,嘴角微扬:“怎么,改主意了?”
红鼻头将那几粒沉甸甸的金花生塞回女人手里:“这个太贵重了。”
女人眉眼再次浮起怒气:“你——!我看你就是吃苦吃得还不够多,你看你现在的打扮,连个尾鹊楼的丫鬟都不如,这就是你跟你那个所谓的情郎待在一起的幸福时光吗?我看你就是被他蛊惑,现在一点儿轻重都不知道了!”
红鼻头抿了下唇,抬起头,看着对方的眼睛,很认真地问:“我之前在尾鹊楼,是做什么?我那时候的日子过得很阔绰吗?”
女人表情迟疑,语气试探,看她的目光十分复杂:“你,该不会是掉魂了吧,怎么可能连这些都忘记?”
提到这里,女人好像忽然意识到什么,抓着红鼻头的手腕就往外走:“你绝对是受了那个男人的蛊惑,快,跟我走,我认识一个半仙,他一定知道你这种办法怎么做。”
有了上一个小故事的经验,红鼻头能明白女人说的“大仙”是什么。
女人的表达欲十分旺盛,当然也有可能是红鼻头的所作所为给了她极大的鼓舞,她才会这么喋喋不休。
“我就说像你这么听话懂事的女孩,怎么可能做这么蠢的事?果然,就是那个男人悄悄对你动了手脚,要不是我今天放心不下偷跑来找你,你这辈子就要毁了!哦对,我回去就跟妈妈说,让她提防着点儿,否则再发生这种事,不管对谁来说都太倒霉了。”
女人还在碎碎念,红鼻头心中大概有了想法。
“妈妈”、“尾鹊楼”、“豪华装潢”、“见不得人”,还有“收入丰厚”。这几个关键词连接起来,红鼻头联想到了科普词条中提到过的曾经存在的古老行业。
如果她没猜错,她这次上身的这名女性,应该是古蓝星华夏的青楼名妓。
出于某些原因,这名妓女为了一个男人为自己赎了身,但是这个男人只是个穷书生,现在她的生活变得非常清贫。昔日的青楼小姐妹不忍心,来看望她,因为她什么都不记得,误以为她的所作所为都是受人蛊惑。
不管她这段猜测的真实程度有多少,红鼻头觉得,目前她现在应该找对了剧情方向。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小姐妹提到了“大仙”。
上一个小故事,“神像”几乎可以算是整段剧情中的核心元素。未进入幻境前,“神像”也存在于她身边。
所以不管怎么说,红鼻头都觉得这就是推动剧情的正确方向。
皓月当空,星垂平野。石板路被染上漂亮的光泽,石桥和河水中存着柔和的光晕。偶尔有一两座船从河水中驶过,带着精致的提灯,晕染出暖黄的色彩。
漂亮女人带着她在路上左右乱窜,停在一处幽深隐秘的巷子里。
一个拎着蓝白幡子,胡须很长,醉醺醺的男人东倒西歪地坐在地上,半靠着墙,看起来并不靠谱。
“大仙——”
“大仙?”
大仙顶着面颊上的两片酡红,眯缝着睁开眼睛,颠三倒四地说:“原来是你啊,找我有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