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乙骨忧太只能拼命地搜刮着大脑里的记忆,尝试寻找解决眼下这样不上不下局面的办法。
看着神无月似乎想说什么,乙骨忧太有心想要抢先一步,话语权他要抓住!
情况紧急得没有给他一点犹豫的时间。
恰巧此时搜刮记忆时又触及到记忆深处的一点,根本就来不及思考。他张口顺着感觉便喊出来:
“我是月月的狗!”
“……”
声音很响亮,现场很安静。
神无月一时间也失去了表情。
不用别人说,乙骨忧太觉得自己疯了。
他的理智在疯狂发出警报。
活跃着的羞耻心让他疯狂脚趾扣地,尴尬得无地自容,整个脑袋更是一瞬间变成了大番茄。
但是他没有退。
乙骨忧太湿漉漉的眼睛紧盯着对方。
大概是知道自己搞砸了。他头顶冒着热气,顶着张大红脸僵在原地,看起来滑稽又可笑。这样的狼狈,忍着失去掩护的不适,他只能可怜巴巴地重复了一遍表明决心:“月月我是你的狗。”
“你一个人的。”
所以,不要推开我好吗。
你也喜欢我的对吧。
“……”
神无月真是好气又好笑。
“笨蛋。”她忍不住叹气。
谁家告白是这样的啊?
裤子不要了吗?
哎。她只是想看看他怎么告白的,结果……算是她自己玩脱了吗?
“你说完了吗?说完的话就到我了。”
忽略乙骨忧太一下子耷拉下去的脑袋,神无月扫了一眼窗外,“离摩天轮登顶还有一会。我们速战速决怎么样。”
这是……还有机会?
乙骨忧太深吸一口气,直接点头答应了,“月月我听你的。”
之前就不会犹豫,现在自然也不会,并且未来也不会。
“好。”神无月闭了闭眼,复又睁开,“那我就不客气了。乙骨忧太,我们以契约起誓吧。契约之下,是不能说谎的哦。”
“五分钟。”她露出狡黠的笑容,“我们五分钟之内互相问三个问题,这样够了吧。那么第一个问题,我先来吧。”
乙骨忧太郑重点头。
“第一个问题——”神无月拖长语调,“乙骨忧太,你为什么喜欢我?”
乙骨忧太心猛地跳了下,“月月我……”
“想好了回答哦。”神无月好心提醒。
“我……其实开始不算是喜欢吧。”开始的时候,那只是不可避免地被吸引。但是……
“月月,你知道的,你是特殊的。从过去到现在,甚至是不管从哪方面,你都是特殊的。”要乙骨忧太剖析自己实在是有些难为情,他微红着脸尽可能剥开自己的感情来。如果不这样,他怕自己张口就要大夸特夸一番,虽然现在这样的夸法也含蓄不到哪里去的。
“最重要的是。”
乙骨忧太目光柔软,“月月你知道吗,是你将我从过去救了出来。”
生与死的界限常常很模糊。
以死亡为界限,往后退去,是过去。放眼看去,原来是他那身为咒术师短暂的一生。
成为咒术师以后,纵使力量再强,也有太多无能为力的事了。
以前他不懂,后来……扛下重担有了责任后他便明白了。
可惜的是,是残酷的现实教会了他这一点。因为这就是咒术师的命运。他走在无数咒术师同样走上的路,不出意外,他们的结局也是一样的。
后来果真如此。
而以死亡为界限,向前走,是现在。是与过去相似但不同的现在。
他放下了肩头沉重的责任和包袱,但是那些经历组成的过去却不是那么好放下的。特别是死亡的阴霾,总是笼罩在头顶……
乙骨忧太得承认,大概是死后一次的缘故吧,重生后很长一段日子里,他都觉得死亡如影随形。
死亡在哪儿?
在床下。在柜子里。在屋子里。在门外。
死亡无处不在。
他其实一直觉得自己是不怕死的,直到亲身经历死亡,他陡然才发现自己错了,他发觉到一个事实。
原来当时身为咒术师的他,不是不怕死,只是见到太多人死去时,麻木了罢了。
今天你死,明天他死,那么后天就要轮到我了吗?
尽管悲观,可又确实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想法,这个想法刻在所有咒术师的脑中。
可是,咒术师也是人啊。
生而为人,怎么会有人不害怕死亡呢?
可惜的是,这都是他后来才明白的。更有趣的是,这都是一个咒灵教给他的,包括他逃出死亡的阴霾,这个咒灵同样在其中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