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突然动起手来,玄九一个抬腿动作即刻被九方质识破,顺蹬上身顶膝。
玄九则稍仰脑袋,抬手压下,又擒了男人的腿,只不过刚摸上手就被迫再次防御。
二人打得火热,玄九身法再霸道,却也不低九方质的狠劲,打了几回落了下风。
忽然对方一个近身,扑来一阵冷香气息,下一秒,香囊落入他人手中。
九方质盯着香囊上的图案,沉默了一会,幽道:“好一对鸳鸯。”
玄九听着拧眉,这竟是一对鸳鸯?
九方质几乎是捏紧了手中刺眼的香囊,心中涩得发苦,却还是强扯出笑,“陈泽,原你也是有心上人的?”
他一直观察着玄九的神色,从皱眉似有不满到面色忽得僵硬,垂睫似要掩盖。
喜时之言多失信,怒时之言多失体。
今日他吃饱了气,方才的试探,不过是想看看暗卫的反应,他不是想跟着自己么?那便再露出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来,隐晦地,让他消消今日的气头便罢。
可怎知,打斗间恍然觉得不对,没想弄出个鸳鸯袋来,这才明白,原是这气他便不该吃。
再待下去,不过是将场面搞得更难堪,既然如此,何必让人为难。
“告诉你那朋友,不用来见我了。”
玄九错愕,喃喃问道:“为何?”
这与当初抛弃一言,好似并无差别,无论是玄九,陈泽,还是白脸小生,他扮演的每一个角色都无法摆脱同样的命运,那就是被厌弃。
“无因无果,只当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
“我......”
“而今,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你去何处,都与我无关了。”
第40章 黑心
主人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愣在原地的暗卫但觉锥心刺骨,苦痛难言,巨大的鹰爪抓住了他的心脏,试图将他捏爆,又无情的撕咬,寸骨不留。
为何总是这样,将事情搞砸,惹人厌烦。
他在脑中思索着,细细翻涌着回忆,竭力想寻出何处不妥。
早上,林茗望着主人出神,那时主人并无变化,可当他看向林茗时,主人反而不悦了,面色骤然一冷......
是因为林茗么?
主子看上那女人?
所以...所以才会在看向小窗时,应允将人放进来,还免了宿费饭费。
突然瞥见桌上的香囊,明亮红艳,热情似火,却也刺痛了玄九的心。
是因为它么?
那夜玄二经过,他是知道的,主人定然也晓得这香囊是她所赠,所以,所以主人是吃醋了。
思及于此,玄九更加难过了,满含热泪。
“可是玄九,本座不喜欢男人。”
主人的话还萦绕在耳边,教他将自己埋得更低,拜到最卑微,已是连天神的衣角尾摆都不敢再看,只得深深,看着眼前的尘灰被心酸的泪浸去,再无能为力。
不知站了多久,双腿早已麻木。
忽得,他抹去丢人的眼泪,拿起桌上的香囊,敲了林茗的房门。
林茗一开门见是玄九,笑容灿烂,问道:“陈大哥,怎么了?”
玄九拿出香囊,眼神有些空洞,含着淡淡的忧伤。
林茗笑容僵了僵,略有迟滞,再小心翼翼带了几分担忧,问道:“陈大哥,你怎么了?”
“这东西还你。”
鸳鸯交颈,为情人赠物,若还要退回来,那便....
林茗白了脸色,“陈大哥......”
见人不接,玄九转手稳稳将香囊拋到踏她身后的桌上,拧身便要走。
林茗慌了乱,立马拉住了玄九的手,泪如雨下,哭道:“陈大哥,我、我喜欢你!”
仿佛是怕拉不住人,她又跨出门槛,从后边紧紧抱住了玄九。
暗卫刚上手要将人推开,余光却瞧见一片衣摆,抬眸看去,九方质面色冷沉,一个眼神也未施舍给他,径自甩袖离去。
玄九慌了,脸色苍白,用了些力将人推开,又后退两步,意思再明确不过,不再理会身后的哭声。
今日谁都是不欢而散。
许摇光与玄二都难以清醒,病症上头,总说些糊话,但玄二还好,有玄三独自陪着,而许摇光这边倒是喃喃自语无人理。
好不容易醒了,开口第一句便叹:“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正过来的九方质单挑眉,看傻子似的,手里还拿了一壶酒。
许摇光挣扎着仍起不了身,干脆就不起来了,虚弱道:“水。”
“没有。”
许摇光气喘了一声,瞧着他递过来的清酒,阴阳怪气道:“九方兄好大的心,给病人喝酒。”
话音未落,九方质又收回手,独自小酌。
“........”黑心!
许摇光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好心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