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书漠淡淡的扯了扯嘴角。
之前怎么没看出狗崽子这么会编瞎话。
“那我就放心了。”
梁玉雯仿佛长舒了一口气,“她的家早就被别人占用了,毕竟她们家只剩她了,又很多年没回来了,谁都不知道她是死是活,你们去了也是白去。”
“为什么村里的人都对简画的事情讳莫如深?”
“当年我也还小,对于这件事情知之甚少,简画的母亲父亲当年是村里的村医,给村里的小孩子开了一种驱虫药,最后导致了一大批孩子中毒,村里都是穷人,幸亏有晋阳集团的资助,才让这些孩子活了下来。”
“村里对这件事心有忌讳,是因为……当年简家人是被他们活活打死的。”
听到这句话,饶是习惯了与罪恶打交道,两人皆是心头一震。
“简画是怎么逃出来的?”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听村里人说,是拿……女人家的清白换的。”
最后那句话说完,梁玉雯脸上浮现尴尬之色。
“她当年可还不是女人。”楚耀心情沉郁的像是坠上了千斤锁。
不只是为简画的遭遇,也因为法不责众,罪恶的帽子一旦撑开变成了伞,法律的枪林弹雨就难以穿透了。
梁玉雯闪烁着目光,避开了他们的视线:“你们最好不要掺和这件事情,免得给自己招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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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余三人汇合之后,大家都因为楚耀他们带回来的信息陷入了沉闷的心情当中,哪怕屋外及近黄昏,落日晚霞,美不胜收,可没人有空欣赏。
“这个旅行社也有问题,我今天在那里待了一天,服务差不说,工作人员都缺乏基本的专业性,甚至连旅行手册上有的相关项目都不甚了解,工作人员年龄层也有问题,全都是五十岁往上的老头老太,你说就这样的旅行社,能有人光顾才怪。”
“但这家旅行社的资金流水可不低。”
何万宝说着,把电脑屏幕转过来,“技术组刚才传过来的,当月往来合计1200万。”
“夺、夺少?”许可震惊的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就这破地方,一个月撑死了50万,还得是旅游旺季!洗钱,绝对是洗钱,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经侦组!”
“不着急。”魏书漠说,“晋阳集团那种规模的上市公司,没有必要在荒山野岭开一个旅行社来洗钱,劳神伤财,大可以在市区选址,无论富山旅行社有没有参与洗钱,它背后一定还有不寻常之处。”
楚耀对何万宝说:“这事不急着往上报,查查18年前,有没有和晋阳集团相关的报道。”
“是,楚队。”
吃完饭之后,魏书漠打算出去散散步。
许可要上楼给岑星换药,楚耀跟着去看一眼岑星的情况,何万宝和邵伟在翻看资料,谁都没有注意到这边。
魏书漠在羊肠小道上走着,想着事情,晚霞慢慢落幕,星月相伴出场,零散洒在他的黑发上,肩膀上,如同天地的白纱,神明的斗篷。
他越走越远,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了中午发现孩子的那片密林。
白日和夜晚是两厢景象,树杈交叠缠绕,仿佛沉睡的巨兽在夜晚睁开了青黑的眼,匍匐只待猎物进入自己的领地,然后悄无声息的合上血盆大口,重新隐秘在夜幕之中。
我有很多这样的羽毛。
小苹果的话又在魏书漠脑中回响。
他对鸟类略有研究,他知道那是一只死亡在60天左右的鹦鹉的羽毛,因为气温较低,得以保存完好。
一只鹦鹉的死亡没什么特别的,但如果像小苹果所说,很多只鹦鹉死亡,那就事有蹊跷了。
魏书漠走进密林之中,暗夜伸手不见五指,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微型手电筒照明,凭借强大的记忆力和方向感,很快就找到了中午小朋友受伤的坑洞。
坑洞四尺长,目测八尺深,如果没有楚耀那样的身手,一个成年人要爬出来也不容易,而且洞底碎石成片,掉下去轻则划伤,重则骨折,脑震荡,都是有可能的。
这个坑洞存在的意义也有待考究,这个宽幅对于大型野生动物来说过窄,对于小型野生动物来说又过宽,好像就是为了“捕人”而存在的一样。
突然,密林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树林环绕间,被扩散至四面八方,像是怪物潜伏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移动、靠近,阴森恐怖。
魏书漠眉梢微颦,不是因为恐惧,只是他单枪匹马,来得是人还好,如果是个动物,能搞出这种动静的,想必体型不会小。
他收起手电,慢慢的向密林出口移动。
然而,他没想到,比月光和危险都更早来到的,是一个滚烫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