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许哥的绰号就在警队流传开了。
虽然许可再三解释,那天晚上她只是不小心在停尸房睡过头了,并不是故意要吓人的。
然而这个解释不但没起作用,还让她的名号更响亮了几分。
“小问题,就是没休息好。”楚耀等着那阵晕眩散去,在地上撑了一把,站了起来。
“不行,必须让许可看一下我才放心。”
邵伟坚持,拽着他不让他走。
楚耀笑了一下:“怎么你现在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邵伟翻了个白眼:“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确实没什么事!”
“哈哈哈哈,我听说有人要挂了?”
许可欢乐的声音还在大老远就听见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楚耀似笑非笑的看着邵伟,邵伟耸了耸肩,一脸委屈:“咱这就她一个学过医的,你忍忍嘛。”
许可脚步那叫一个欢快,穿着白大褂跟只白色小蝴蝶一样飞了过来。
她拿了个看尸体的小手电,把楚耀的头摆弄来摆弄去。
看的邵伟在一边心惊肉跳的:“你轻点!”
“没什么大事,之前伤口感染,加上最近一直没休息好,有点儿发烧。”
许可的声音听上去带了几分失望。
楚耀笑了笑:“请和活人保持距离感,许大法医。”
许可吐了吐舌头,把楚耀往外推。
“赶紧回去休息,睡一觉就好了,再耽搁一会烧的越来越重了。”
楚耀也不坚持,给邵伟交代几句之后就先离开了,邵伟要送他,楚耀拒绝了,毕竟两步路就到家了,邵伟也就没坚持。
偏生老天爷都不让他好过,走到半道儿上竟然飘起了雨丝。
雨不大,但天气太冷,雨点落在脸上和小刀子似的,加上南方冬季湿冷,寒意一股一股直往骨头缝里钻。
楚耀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冷笑一声,对老天爷竖了个中指。
雨下得更欢了。
楚耀回到家的时候,整个人昏昏沉沉,好不容易摸黑把钥匙插进了锁孔,扭了半天死活转不动。
他气的踢了一脚门框,整个人滑落下去。
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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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有缘的时候,你永远不知道你们会在什么地方碰上。
虽然十有八九是孽缘。
魏书漠心里飘过这句话,蹙眉盯着倒在门口的楚耀。
房门上还插着一把陌生的钥匙。
那个钥匙和中介给自己的,明显就是一对。
于是魏教授没费什么力气就搞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眼前这个不省人事的超大号杜宾,就是他那个“冷酷”的房东。
魏书漠走进厨房,将围裙套在脖子上。
要系袋子的时候,胳膊突然传来一阵酸疼。
他用力按了两下劳累过度的胳膊,无奈的看向正昏迷不醒的罪魁祸首。
天知道把这个大块头搬到床上花了他多少力气。
屋子里临时被叫来的季涵白正在做检查。
“没什么事,就是伤口感染了,吃点药休息两天就好了。”
“这谁包扎的这么丑!”
季涵白嫌弃的看了一眼楚耀手上的白色绷带,三两下扯了,拎起来上下扫了两眼,撇嘴扔到一边。
一公里外正在捣腾尸体的许可猛的打了个大喷嚏,手术刀差点飞了出去。
“哪个孙子骂我呢!”
……
季涵白凑到魏书漠身边,贱嗖嗖的挑眉笑:“还说不是男朋友,这都躺床上来了!”
魏书漠皱眉:“别瞎说,只是认识而已。”
“那我可以躺你的床吗?”
魏书漠冷冷的睨了他一眼。
“哈哈哈哈喜欢就承认嘛,有啥大不了的,这个小狼狗长得比贺远帅多了,身材也好,那健硕的胸肌,紧致的腰身,还有……”
魏书漠的表情更冷了:“谁让你乱摸的?”
季涵白猛的刹住车,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没,没摸,就看了看。”
“以后别乱说话了,我们不可能的。”
魏书漠把洗好的蔬菜摆到盘子里,垂眸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为什么?”
“他是直男。”
魏书漠避重就轻道。
也许是职业的敏锐度,季涵白察觉到魏书漠和床上这个帅哥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
凭他对魏书漠的了解,魏书漠不是这样拖泥带水的人。
他不会执着于注定没结果的事,也不会在还有希望的时候就全盘否定一切。
拿得起,也放得下,干脆利落。
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魏书漠脸上,露出失魂落魄的表情。
“别让自己后悔。”季涵白说。
魏书漠薄唇微勾,带起一抹薄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