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策也不声张,听到对方这么说,轻笑了一声:“你是谁,不过就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一条狗!”
“你说什么?”
他话音刚落,对面为首的家丁被激怒了,扬起手中的棍子就朝他冲去:
“我可是礼部尚书魏大人的家丁,里面是我们的小公子!今天碰到我,算你倒霉!”
谢九策眯紧双眼看着朝他挥来的棍棒,只见他手中的折扇一出,那家丁还未回神,只觉得手腕一疼,手中的棍子就掉在了地上。
同时,一只脚朝他飞来,家丁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谢九策乘胜追击,一脚踩在家丁的身上,扇子也在这一刻回到了手中:“你们!”
他指着周围还准备冲来的剩余四人:“还真以为自己是京都来了就敢在这里放肆!
这里死的人和魏大人可能真有那么一点干系,但是和魏家...他什么时候成了你们小公子?”
谢九策这话说得一点都没差,到现在魏子安这个私生子都没进入魏家的门儿呢。
但是这个事情也只有京都的人知道啊!
“你是!”被谢九策踩在脚下的家丁怔怔看着他。
谢九策没搭理他,在他身上踩过之后就朝验尸房内走。
期间他说道:“如果不想你们魏家的主母知道你们来到这里,就都给我滚!”
众家丁闻言,虽不知谢九策的身份,但也不敢再造次,转身急急冲出了衙门。
董青书把这一切看在了眼底,心中不由暗暗敬佩,谁人不知在宰相司马家和御史大夫谢家就是死对头。
若是让司马家的家丁知道,收拾他们的人是谢家的小公子,这回京都之后两家定然要对付的。
可是谢九策没说身份,只是说出司马家的那点丑事,一方面没有激起两家的矛盾,另一方面起到了很好的震慑。
这外界传言谢九策是个靠爹吃饭的,看来不尽然!
“董大人,愣着作甚,进来啊!”
谢九策的声音在验尸房内响起,董青书反应上来急急跟了进去。
验尸房的尸体不多,但是如董青书说的,被魏家的人堵了个水泄不通好几日,这么个天气里面的冰块早都融化,这可好,里面的味,别提多让人作呕了。
董青书带着面纱,刚走进就差点把昨天的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他抬眼看着谢九策。
谢九策的脸色也不太好,但是他还是专心的匍匐在尸体上看着尸体的外表。
霎时董青书再次对这个高门贵子有了别样的改观。
“竟然真的!”
谢九策看完,呢喃。
“谢大人,怎么了?”董青书凑上前,不解地看着眉头紧蹙的谢九策。
第24章 博兴女(6)
谢九策没立刻回答,而是戴上手套开始观察魏子安的双手。
尤其是指甲的缝隙他看得格外仔细。
之后他再次返回魏子安的脖颈,观察了半天道:“当时莳花楼的老鸨报案之后,是谁去的现场。”
董青书连忙转头,把视线放在门口一名差役身上。
谢九策抬眼一看,是个个子不太高的官差,就面相上的年纪分析,大抵也只是过了冠礼就来当差了。
小差役有点胆怯,站在谢九策的面前,不敢看尸体。
“莳花楼的案子是你接的?”谢九策问。
小差役颔首:“回大人的话,是的。”
谢九策指了指尸体:“当时去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的?”
小差役急急扫了一眼魏子安,忍着周围的恶臭,回答:“头偏在一边,双手垂在两边和这个样子差不多。”
谢九策点头:“那就没分析错,死者死亡的原因是侧位缢死!”
“啊?什么叫做侧位缢死?”董青书不懂了。
谢九策指着魏子安的脖颈处,只见脖颈上有一条倾斜的於痕,解释道:“一般侧位缢死的典型特征是,缢沟仔绳结的另外一侧颈部最深,而耳部下方或者是耳后的位置形成提空,你看是与不是?”
董青书循着谢九策的话这么一看,还真是,於痕是斜的不说,一边深一边浅。
“那当时死者的位置...”
谢九策走到了小差役的身边,轻轻把他的头侧了一下:“就看死者的情况,头应该是朝左歪斜的。”
董青书想了一下点点头:“所以看到这个就能还原出当时魏子安吊在房梁上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了?”
“是!”谢九策回到魏子安的身边,继续检查:“虽然尸体已经尽显尸斑,并且因为这两日没有好生保存,开始有腐烂现象,但是还是能从尸体上看出。
魏子安是被活活吊死的,但是...他在死的时候,并没有挣扎。”
谢九策说着,抬起了魏子安的手,“甚至,他都没有用手去撕扯绳索,脖颈附近的尸斑也和缢杀的体位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