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下了火车, 已是6月5号凌晨3点多。
几天前,这列火车在一个站台停了197分钟,林北下了火车, 离开了车站,打电话给杨菱湖,准备询问杨菱湖5号是否有时间,方便吃一顿饭吗。王秋石之前送的红参被林北带来了, 他打算送给杨菱湖, 杨菱湖同事接的电话,同事告诉他杨菱湖此刻正在大西北, 归期未定,红参暂时送不出去了。林北挂了电话,快速重新规划行程,才打电话联系阿杰,让阿杰通知阿滨、许树6月4号晚上到小林场等他,并且跟阿杰说他们最迟5号早晨到。
漫天星星眨眼睛,目光跨越几万光年落到小如尘埃的小林场火车站。
小小的尘埃里藏着一个小秘密,绿皮火车来了又走,留下来的旅客走出火车站,在地上铺一层报纸,倒头就睡。
一年四季,树叶绿了又黄,春雨没了,冬雪悄然来了,亘古不变的是被火车留下来的旅客,找一个地方安然入睡。
今夜,小小的尘埃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变化,站前广场多了两辆大巴车,在它们快下班的时候,一群似曾相识的人出现在站前广场。
这群人激动跑过去敲车窗,阿滨、许树醒了,一群人跑到两辆车车前,朝两人挥手。
阿滨、许树使劲揉了揉眼睛,发现不是做梦,两人匆忙开车门。
上次他们坐哪辆车,这次他们依旧坐哪辆车,坐在相同的座位上。
他们睡了一路,身体不困,精神疲惫,回到熟悉的地方,很快东倒西歪睡成一片。
梦到自己是一条离水的鱼,被暴晒在太阳下,嘈杂声钻入耳中,把他们从梦中喊醒。金灿灿的太阳刺人眼,他们缓了一会儿,脑袋探出车窗,看到老板和阿滨、许树在树底下聊天,纷纷走下车活动四肢。
林北和阿滨、许树沟通了接下来的行程,喊大家上车,点了两辆车上的人,确定人没少,他上了第一辆大巴车,让阿滨开车。
阔别一个多月,他们再次来到后齐,亲切感加深。
林北带大家吃早饭。
林北撕好了饼,端着碗到窗口,把碗放到窗台上,注意到窗台上放了六碗羊肉汤,几个人挤在一起问老板辣椒辣不辣,老板说辣,他们挖了两勺辣椒油,端着羊肉汤离开。
林北往边上走,等待他的饭。他的饭好了,林北放了半勺辣椒油,端着他的饭离开。
林北在一群吸哈吸哈声中吃饭,他又擦额头上的汗。
远处老人穿着老头衫,肩上背着背篼朝这里走来,路上遇到熟人,停下来和熟人说话。林北从包里掏出报纸给自己扇风,看他们聊天,他们分开,林北收回目光,视线从大家身上扫过,发现大家的衣服汗湿了一片,嘴周围红了一片,不是热的,应该是辣的。和上次截然相反,大家这次吃中辣吃的非常开心。
看来大家回家没少吃西南产的辣椒,已经习惯了这种程度的辣椒。
虽然才五月下旬,后齐已经热的不行,是那种闷热。
林北想淮市人应该不会喜欢这种黏腻的热。
“这里每年都这么热吗?”林北问身旁的冯援朝。
冯援朝嗦了一口粉,点头。
“你们通常怎么降暑?”林北问。
“生扛,我们耐热。”冯援朝不好意思讲每当夏季,他和朋友们忙着抓懒蝉子卖钱,抓不到懒蝉子,天气转凉,时常惋惜热的时间不够长。
阿杰知道林北今天到,特意和同事换了班,他就蹲在招待所门口等林北。路人经过招待所门口,议论旅游团又来了,阿杰来不及放下扇子,朝路人过来的方向跑去,看到了熟悉的大巴车,他就在大巴车周围找,在羊肉馆门口找到了林北。
听到林北和冯援朝的聊天内容,他窜到林北对面,跨坐到长凳上,扇着扇子说:“西南海拔低,天气又闷又热,海拔高,天气凉爽,比如泸定县,它夏天气温二十度左右。”
林北给阿杰要了一份羊肉汤,阿杰放下扇子,自己去拿饼和碗过来撕。
林北放下报纸,拿起扇子扇:“我让你同事跟你说,帮我找一个房子,有房源吗?”
“有,等会我带你过去看。”阿杰端着碗去窗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回来,吃一口解馋,又说,“我找了五处房子,有一处房子在招待所旁边,一处房子在菜市场附近,其他三处房子位置比较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