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不是星星,它们是孔明灯。”林北看着夜空中的灯火说。
“灯?它为什么会飞?”林聪惊奇问。
林北把取得初中文凭的聪聪告诉他孔明灯飞上天空的原理告诉没有小学文凭的聪聪。
林聪:“哦。”
他听不懂,但是他记住了爸爸说的话。
父子俩到了旧码头,被一堵巨大无比的灯墙震撼到了。灯墙上挂满了灯笼,灯笼上写了字,林北锁了车,扛着林聪走过去,林北读上面的字,读了一半,意识到是灯谜,他带着孩子在这里猜灯谜,遇到不会的,林北说:“下年,我说不定就会了。”
“嗯嗯。”林聪重重点头。
父子俩被戏文吸引,他们过去看艺术家唱戏。
林聪看不懂,看了一会儿就失去兴趣了,捧着爸爸的头,让爸爸看那边。
路灯下摆满了摊子,林北迈步朝那里走去,给聪聪买了一个孙悟空糖人,买了五个孔明灯,父子俩给自己放一盏孔明灯,给家里的余好好放一盏,又给林志炳、徐红英放了孔明灯。
父子俩晚上玩疯了,第二天起晚了。
两人匆匆吃了早饭,林北带着孩子找地方打印小广告,然后去取牌匾。
父子俩到了办公场地,成员全在,有人打乒乓球,有人在里面的屋玩乐器,也有人在看报纸。
街道办给活动中心订的报纸,现在街道办把场地租给林北,孙德川没有取消订报纸,成员们到了办公室,没过多久,邮差过来送报纸,正好遇到孙德川推车进入大院,孙德川跟成员们打了声招呼,让他们随便看。
所以林北进入办公室,就看到有人在看今天的晨报。
林北从成员口中了解到事情经过,放下牌匾,到前面那栋房子找孙德川,跟孙德川说他每月把订报的钱给街道办。
孙德川嫌弃费事,跟林北说不用:“等街道办给你结尾款,一起算账。”
孙德川都这样说了,林北也不好说什么。
林北回到办公室,指挥大家把牌匾挂起来,然后安排人到和平路附近贴小广告。
林北把图纸备份给第一组,让他们先研究,他骑车带孩子到厂房附近转悠,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厂子卖二手拖拉机,如果没人卖,他回家再跟乡里借拖拉机。
林北到一个国营厂子附近,去人群聚集的地方,跟人打听厂里打不打算卖淘汰下来的拖拉机,就有一个拎着公文包,穿着西服,戴着眼镜的男人和林北对了一下眼神,转身离开。
林北推车跟了上去,那人在拐角处等林北,见林北出现在视线中,朝林北招了招手。
这个男人叫范伟财,去年帮厂里申请到一台新拖拉机。原本厂里的拖拉机不报废申请不到新拖拉机,他安排一辆天天都要修的拖拉机到乡下拉货,不把拖拉机开回来,向上面打报告,说拖拉机和怀崽的母牛撞一起,牛被撞死了,拖拉机车头也被撞瘪了,老乡扣下拖拉机,让厂里赔他们牛和牛崽,又把这辆车的维修情况写在报告里,上面想想与其赎回来一辆报废的拖拉机,再走程序给厂里拨一辆新拖拉机,不如现在给厂里拨一辆拖拉机,让厂里自己处理这个事故。
厂里让他把拖拉机偷偷卖了,卖的钱从林北手里买了红糖发给厂里员工。
新拖拉机型号是东方红250,用起来比170好太多了,运输队的队长跟厂长反映情况,厂长私下里找他,让他按照上次的操作,再给厂里弄一辆东方红250拖拉机。
范伟财走流程,流程已经走到向上面打报告,说拖拉机失灵,闯进养猪场,养猪场塌了,死了数头猪,字里包含着慌张,急于寻求上面派人保护他,派一位领导陪他到养猪场走一趟赎拖拉机,谈赔偿的事,上面给的回复比上回慢三天,说给厂里批一辆拖拉机,让厂里自己处理这个事故。
范伟财急于处理掉“报废”的拖拉机,正好遇到林北打听拖拉机,他就把林北带到这里,伸头左右张望一圈,见周围没有可疑的人,他说:“我这有一辆四成新拖拉机,九百。”
东方红170单缸,新的1800块钱,四成新,最多再使用三四年就得换缸,驱动也不行了,能卖七百就不错了。范伟财报价高,林北不讲价,厂里占便宜,林北讲价,厂里也不吃亏。
林北不知道拖拉机值多少钱,他要求先看拖拉机。
范伟财带林北到旧的轮船公司,拉开雨布,林北牵着孩子走上前,绕着拖拉机走几圈,又蹲下来看,上手摸摸,摇起拖拉机听听声音,这辆拖拉机耗损有些严重,买了就怕天天坏,林北打算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