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接到这个活,林北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就怕出现意外,直到他手中攥着尾款,心才踏实下来。
“你付尾款付的太快了,我有点慌。”林北有心思和他开玩笑,就知道他的精神完全放松下来。
“那是因为你值得让我加速付尾款。”房利财之所以这么说,不是他心大,而是林北带人装修澡堂,那两天都在下雨,他搬进去住,反复查看,确定了二楼屋顶没有漏雨,又去查看其他房间,其他房间也没有问题,再有就是就像林北9月份说的那样,二楼视野极好,趴在窗棂上眺望,满眼是灰瓦白墙,侧头看,一排商铺延伸到不知道哪里,雨滴落在青石板上,激起悦耳的声响,再往前眺望,雨帘遮住视野,看到的是若隐若现的码头,房利财惋惜现在不是春天,如果到了春天,细雨绵绵,观赏性那才叫好。
林北仅仅一个眼神的变化,就让自己变得自信从容,他拱手说:“祝房老板生意红火。”
“借你吉言,不过我还得搞装修,添置家具,有得忙咯。”房利财头疼地揉着额角。
如果房利财嘴巴没有咧那么大,林北就信了他在头疼。
因为吃饭吃到深夜,一行人留了一夜。
次日,大家背着行李打算离开。
朱刚强拎了一个后猪腿,把猪腿往林玉章怀里一塞,手插兜,吹着口哨离开。
所有人看林玉章,林玉章傻傻地抱着猪腿,目光呆滞看林北。
“他给你,你就收着。”林北。
“哦。”林玉章。
*
一行人在村里招摇过市,最后全部走进林北家,林北给他们发工钱,他们藏好工钱,跑到路上瞎嗷嗷:“老子回来了。”
他们的家人闻讯赶来,见孩子手脚健全站在他们面前,他们维持几秒慈祥,就立刻搜他们身。
林北找出存折和户口本,揣着钱锁门离开,他到镇上存钱,拎半只羊回来。
林北注意到烟囱冒烟,他到灶房,余好好抱着儿子坐在灶台底下,一个大手裹着小手拿火棍挑火,林北把半只羊放到案板上,打开存折,把存折递到余好好眼前。
余好好捏住存折,往上提溜,存折落到她手里,背对着林北,躬着身体数一串数字是多少位数,数了一遍又一遍。林北要报钱数的时候,余好好“啪”一下合上存折,若无其事把存折踹进兜里,扣上扣子,抓一把稻草塞进灶膛里。
林北:“……”
你唇角是拉不直的,别挣扎了,开心就笑呗。
余好好被林北盯的不自在,打算把林北支走:“你把半只羊分两半,一半拿到池塘那边给爹。”
“他养的鱼不是卖了吗?他怎么还在池塘那边?”林北疑惑道。
“从新疆回来的人,有几个人盖了两间瓦房,爹就是因为也赚了钱,也想盖瓦房,娘不同意,爹偷偷背着娘在池塘盖了两间瓦房,三伯、五叔帮爹打掩护,瓦房盖好了,娘才知道。”余好好回忆起那天婆婆追着公公打,三伯、五叔劝架,也挨了几棍子,她不知道怎么和林北形容那天三个老汉被婆婆追的满村子乱窜,就略过没说,“总之,娘在那里吃饭,晚上回老宅。”
林北剁羊,随手拎起一个羊腿:“我走了。”
林北出了院子又偷偷回来,他回来确认余好好是不是偷偷乐呢。
“……这是分这是角吗?我讨厌小蝌蚪,这么多,我怎么分清楚角和分呢!聪聪,光听不行,还是进学校跟着老师学才行,你说是不是呀?你长大点,妈妈送你进学校好不好呀?”
林北缩回踏入灶房的脚,悄无声息离开。
走在路上,林北发现路上的人比以前多了两倍。
他们和自己打招呼,林北就笑着回应。
他来到池塘,他娘正好从瓦房里出来,林北走上前,把羊肉递给他娘。
“唉,一群老头天天过来找你爹下棋,现在没啥事,你爹不回村,就是有事了,他也不回去,你舅舅请他喝酒,他也不挪窝。”徐红英脑壳疼。
林北绕到屋后,趴在窗户上看,呦,小老汉居然用上了炉子,林北仔细观察,这一观察不得了了,小老汉隐隐是这群小老头的主心骨。
林北走到屋前,推开门,他娘正在剁羊肉,旁边放了一盘咸菜,他摸馍是热乎的,他拿馍卷咸菜:“娘,爹这样得了我的劲,他可以帮我看鸭子。”
“指望他看鸭子,还不如指望富贵呢!”徐红英哼了一声。
“那他这样也比喝酒好。”林北咬馍,咂巴咂巴嘴,“还是娘弄得馍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