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注意安全。”林北叮嘱道。
“知道了。”黄益民挂断电话。
林北放下话筒,一位大娘突然站到他眼前,笑眯眯递给林北一把南瓜子,林北摆手,大娘把南瓜子装回兜里,笑着说:“那啥子,你这回弄了多少斤青梅,还要临时工吗?要几个?我跟你说咱们街道的小姑娘小伙子各个顶呱呱,你找他们干活,你真的找对人了。”
“我得和超英、益民商量一下,才能确定要不要招临时工。”林北笑着说。
“如果你招临时工,一定找我,我给你找好姑娘好小伙。”大娘上前一步热情说。
林北点头,和大家打了一声招呼便离开街道办事处。
昨晚他没有看小黑板,今早他走的太匆忙了,也没来得及看小黑板,林北回到店里查看小黑板上的信息,小黑板上的信息没有更新,说明桑超英昨天没有回来。
林北把斜挎包放到柜台上,斜倚在柜台上掏出合同,他逐字逐句看合同,把合同装进文件袋里,把文件袋放进抽屉里,林北锁上抽屉,骑车离开。
林北再一次到钱吉祥家,钱吉祥家依旧没人,林北打算下次见到王晓冬,问王晓冬知不知道钱吉祥去哪里了。
他骑车到国棉二厂家属院,把他放到国棉二厂家属院的白棉布、暖瓶、奖状带回店里。
他把暖瓶和奖状放到货架上,骑车带白棉布到制衣厂。
林北在附近找了一个小饭摊,停好自行车,抱着白棉布到小饭摊,让老板给他下一碗四两的阳春面。
面上来了,林北把白棉布横放在桌子上,埋头吃面。
“喂,吃面的。”
“叮铃、叮铃……”
见林北没有看他,穿花衬衫的时髦男青年下了自行车,走到林北对面,跨坐在长椅上,递给林北一根烟,林北抬头,时髦男青年朝后拨头发,灿烂笑:“你带布过来找人做衣服,是吧?”
林北继续吃面。
男青年愣了一下,把烟装回烟盒里,双臂抵在桌子上,探身说:“我知道你找人做衣服,你找别人做衣服,别人不一定能做出你想要的款式,但是你找我做衣服,我拍胸脯给你打包票,不管你想要做什么衣服,我都能给你做出来。”
挑面的筷子停在半空中,林北抬头问:“真的?”
“当然。”男青年咚咚咚拍胸脯。
“你叫什么?”林北问。
“咋滴,你怕我拿了你的布和定金跑了。”郑希望见林北又低头吃面,他赶紧说,“我叫郑希望,就住制衣厂家属院,你的担心纯粹多余,我跑不了。”
林北两口吃完面,把碗放到一旁,从包里掏出一张大白纸,在大白纸上画跨栏背心,在背心上画了一束稻穗,在稻穗上方写“稻花村集体建筑工程队”,在稻穗下方写“喜迎国庆.劳动最光荣”,在最下方写“一九八三年十月”。林北盖上钢笔帽,把钢笔插兜里,将图纸推到郑希望面前:“我要做这种款式的背心,一件背心的加工费是多少?”
郑希望低头看图纸,他:“……哥们,我不瞒你,你只能找制衣厂做背心,但是你只做百十来件背心,制衣厂不会接单子。”
林北折起图纸,把图纸装包里问:“我打算先做88件背心,如果背心上的图印好,我打算定做几万件手提布袋,手提布袋上也有类似的图印,你说制衣厂会接单子吗?”
郑希望敲桌子:“哥们,你单纯只做背心和手提布袋行不行?我就可以给你做,还能保证价格比厂里给你的低。”
“我做背心和手提布袋,要的就是上面的图案,不能舍掉它们。”林北给老板饭钱,抱起白棉布,到树底下推自行车离开。
因为林北大致摸透了制衣厂怎么样才能给他做货,所以林北直接朝制衣厂走去,他现在一点也不胆怯,大步朝前走。
郑希望跺了一下脚,推车追林北:“唉,哥们,我在制衣厂长大的,制衣厂哪个人好说话,不孬,我心里有底,要不我带你进制衣厂,带你找领导,但是你可不可以对外说你是我哥们,我死气八咧拽你到制衣厂?”
“我考虑一下。”林北笑着朝前走。
郑希望推车走在林北身侧,积极介绍制衣厂哪个领导小心眼,哪个领导贪,哪个领导心眼实,又跟林北介绍哪个车间是优秀标兵车间,笑着调侃制衣厂食堂大妈是厉害的功夫大师,每日重复上千遍一舀三抖两颠一盖,日复一日练功,她们的内力已经雄厚到和大海媲美,恐怕已经步入国家武术大师行列,如果她们参加全国武术大赛,奖项一定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