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不知道黄益民疼的叫唤,还是回应林北。
桑超英摆手,比划林北收钱,他上货。一天收近两万份钱,即便他是钱迷,也做不到不出差错,但林北能做到,收钱的事还是交给林北干吧。
“那行。”林北揉了揉脑袋,说实话他的脑子也快罢工了。
在他的脑子罢工前,林北说:“还剩两万零三百份礼盒,我觉得今天加把劲能卖完,干脆我在外边墙上贴一张纸,告诉大家咱们最迟卖到今天晚上九点半,就歇业回家过中秋节。”
桑超英捧着菊花茶点头,黄益民也点头。
林北把红花油还给陆江河,问陆江河借一张大红纸和笔墨,在大红纸上写:今晚九点半歇业,如果提前卖完,提前歇业,十月一号回归。
他回到店里,用洋钉把大红纸钉在外墙上。
这张纸的出现,导致中午店门口就排起了长队,下午五点二十,长队直接拍到铁路大院门口,长队后排的人反复祈祷别轮到他,礼盒就卖光了,长队前排的人哪敢纠结,直接买了一个礼盒,后排的人看到一个个人走出商店,手里拎着一个礼盒,别提多眼馋,多羡慕了,终于轮到他们,他们没有犹豫,直接拿了离他最近的礼盒到柜台结账。
不到晚上八点,约六万份礼盒全部卖光。
别说桑超英、黄益民震惊,林北心里也特别惊讶。
殷二新父亲再次过来送饭,三人狼吞虎咽吃饭,随后殷二新父亲过来收拾碗筷,林北送他出门,关上门,插上门栓,从柜子里拖出化肥口袋,打开化肥口袋,里面全是钱。
桑超英眼里闪着金光吞咽口水,黄益民膝盖软,他扶着柜台坐到地上。
第101章 101
“里面是十九号、二十一号卖礼盒赚的钱。”林北放开化肥口袋, 转身走到柜台里面,弯腰拉出纸箱,拿掉最上面的报纸, 掏出大的手提布包, 他拎着手提布包走出柜台, 蹲下来拉开拉链,里面整齐摆放着四层报纸砖和一堆用报纸包起来的圆筒硬币, “这里是开业那天卖礼盒赚的钱。”
桑超英眼前轰的一声炸出绚丽的白光, 抬手蹭了蹭嘴角, 嘿嘿傻笑。
黄益民低头掐手背,“嘶”痛呼一声。
“我们十八号晚上数钱对账, 我顺便把它们用报纸包了起来。”他费尽心血搞中秋礼盒, 最后他赚的盆满钵满,他应该狂喜, 结果在他打开化肥口袋的瞬间心里空落落的。林北撑着地坐下,从兜里掏出飞马, 烟盒里的香烟是满的, 林北拿出一根烟,咬住烟,擦火柴点烟, 低头抽烟。
心脏咚咚咚跳得特别厉害。
“哐当——哐当——”
火车驶过,掩盖住林北心脏跳动的声响。
火车驶远,林北按住自己的心脏,火车穿过高山江河、丘陵平原, 短暂歇息后, 继续踏上征途,林北看脚下, 眼里盛满了希望和热烈,四周的黑暗散去一圈,从容、自由而坚定包围着希望和热烈。
桑超英、黄益民终于从震惊中回神,下意识寻找林北,对上一双广阔而生机盎然的眼睛,狭长的剑眸和圆溜溜的大眼睛重合,两人眼睛一怔。
林北从柜台上拿一摞报纸,坐在地上数钱,再用报纸把钱包起来,在报纸砖上写下金额。
桑超英、黄益民对视,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不可思议,而后又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愤懑,为什么爷爷生不出一个自己,而是生出了一个这么个玩意,假如他们结婚,一定和北哥一样生一个自己,千万别生出一个“这么个玩意”。
两人忍不住笑出声,林北看他俩,他俩推推嚷嚷靠过来,坐在地上数钱。
报纸砖堆成了一座小山,两人撑起眼皮盯着报纸砖。
林北回到柜台,从抽屉里拿出一摞合同和收据,趴在柜台上核算礼盒成本,以及他们欠了多少尾款。
“超英,第一批黄||冰糖、冰糖、桂花,我们还有3794.7尾款没结,第二批冰糖和糖果,我们有6223尾款没结,三十六万块月饼和六万份老红糖我们有38220尾款没结,四万斤盐我们有4200尾款没结,你明天给他们结一下尾款。我们在腾飞玻璃厂采购十万个玻璃瓶、六万个软木塞、三十六万个玻璃杯,差玻璃厂37662块钱,甲鱼采购价为三块六一斤,一只甲鱼给他们算一斤八两,三千九百八十六只甲鱼要25829.28块钱,一枚咸鸭蛋八分二厘,二十四万枚咸鸭蛋要19680块钱,我没付甲鱼和咸鸭蛋钱,”林北算了一下合计,“这些我来结款,益民给纸箱厂和印刷厂结一下尾款,即刻前往丽水县运输青梅,我和超英想办法弄糯米酒和盐糖干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