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宝、映雪等贴身服侍的宫人,挤在院门口,纷纷抬头向内张望。
两名侍卫,举起套着刀鞘的刀,在院门两侧一左一右守着。
只可惜院门就只有两步宽,任凭再挤也站不下几个人。
被挡在后面的人踮起脚尖,伸长脖子,使劲向内张望。
再往后的人,就算踮起脚也看不着,索性搬了石头垫着。
还有几个胆大的,竟然偷偷爬上了院墙,扒在墙头上往里看。
夏正启几人走到屋门前,屏气凝神,不出一丝声音。
结果刚听了片刻,里面就传出了女子呜咽求救之声,以及吱吱呀呀木床摇晃之声。
夏正启、皇太后几人瞬间变了脸色。
【沃趣!里面好生精彩啊!不会是二锅锅吧?他年纪还小,不至于吧?】
【千万别是二锅锅呀。】
皇后慌忙捂住夏妙元的耳朵,奈何一只手抱她,一只手捂耳朵又捂不过来,只好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用胳膊囫囵个裹住她的小脑瓜。
【皇后娘亲啊,你这是干嘛?什么都看不到了呀!】
夏正启只觉火气上涌,“哐啷”一脚将门踹开。
“谁这么没眼色,敢闯小爷的门!”里间传出一个狠厉的男声。
听到这句话,皇太后和江贵妃均是脸色一沉,互相对了个眼神,神色突然从刚刚的得意洋洋,变得惊慌不安。
夏正启又一脚踹倒了屏风,一张洒落床幔的木床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三两步窜到床前,一把掀开床幔,大喝道:“谁如此大胆!”
众人透过掀开的床幔,看见床上一男一女,正呈现叠叠乐的姿势。
再看床沿上,各色衣服杂乱堆叠。
夏正启眼见面前一床春色,纵是刚刚满腔怒火,一时之间也难免觉得有些尴尬。
连忙背过身,喝道:“穿上衣服给朕滚下来!”
床上男子定睛一看,竟然是皇上以及皇太后等人,瞬间吓得魂儿都飞了,胡乱抓了件衣裳裹在身上,屁滚尿流地跳下床,跪地磕头不止。
“姐夫饶命,姐夫饶命啊,我一时喝醉了酒。都是那贱人勾引我的啊!”
皇太后和江贵妃待看清那男人的脸,俱是身子一僵。
那地上跪着的,哪里是什么二皇子啊,明明是江太师的小儿子,江贵妃的同胞弟弟,皇太后的亲侄子,江志昌小公子。
“啊……啊……怎么是你……”皇太后手捂着胸口,难受地说不出话。
江贵妃连忙扶住她。
夏妙元扭动着小身子,好不容易拨开皇后的衣袖,看见眼前的精彩画面。
【呦呦呦,我就说嘛,我那糙汉子二锅锅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嘛。这事儿江志昌做出来,可一点都不稀奇。】
此时床上的兰香也已经哆哆嗦嗦裹上一件衣服,抖如筛糠般跪在地上:“不是奴婢勾引他,是他对奴婢用强。奴婢……奴婢只是为他更衣而已啊!”
“你这贱婢,休要胡说!”江志昌面露狰狞,一巴掌将兰香扇倒。
“放肆,朕在此,岂容你动粗!”夏正启一脚踹翻江志昌。
【皇帝爹爹威武,皇帝爹爹好帅!耶耶耶!】
夏妙元兴奋地挥舞着拳头,不过皇后抱她抱得太紧,她两只小胳膊伸不出来。
“陛下,三弟他平素不是这等胆大妄为的性子,料想是贪杯醉酒,这宫女又想攀高枝,有意勾引,所以没有把持住。求陛下开恩啊!”江贵妃跪在地上,连磕几个响头。
【哼,奸妃你还好意思求情啊。要说江志昌现在这副色胚样,也有你的功劳。溺爱放纵,从不管束。他在宫外强抢民女,在你宫里玩弄宫女,你非但不管,还替他遮掩。】
夏妙元从衣缝里一边看戏,一边吐槽着。
什么?强抢民女!玩弄宫女!
夏正启听到女儿的心声,只觉心跳如雷。
“启儿,志昌他……好歹是哀家的亲侄子,你就念在哀家的面子上,你舅舅的面子上……”皇太后双眼含泪,双手拽着夏正启的衣袖。
【哇,老太婆,要说脸大,你称第二,奸妃都不敢称第一,哈哈哈哈哈,原来你们江家盛产厚脸皮呀。】
【老太婆,你用这招儿拿捏我爹爹多少年了?只要是江家的事儿,奸妃的事儿,你就把你的大脸和江太师的大脸摆出来。爹爹不答应,你就拿不孝绑架他。】
夏正启黑沉着脸,一言不发。
是啊,十几年了,整整十几年了。
皇太后江氏,他亲爱的继母,拿捏了他十几年了。
自己两岁那年,亲生母亲百里氏皇后病逝,自己一夜之间成了没娘的孩子。
纵使嬷嬷们尽心照顾,也全然替代不了母亲的爱。
那时候,他时常在梦里哭湿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