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池坐正,两手一摊,脸上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就是没了啊,林家没了,我讲完了。”
“不是?起因呢、过程呢、怎么没的?你讲啊。”
林泉发誓,他以后再也不要听晏池说书。
晏池展开来,粗略地讲:“那林家攀高结贵,错把鱼目当珍珠,还以为攀上了高枝,转头就让他们二公子和指腹为婚的高琴姐退婚,结果遭人骗了。
“后面,他们见高琴姐迈入修炼道,日子过得风生水起,悔不当初。多次上门求和,被高府放狗驱逐。
“高家势起,生意一路做到郡城。
“林家落了下风,被打压两年,产业无钱周转接连倒闭。只能散尽家仆,变卖宅邸,给人做工赚些苦力钱营生。”
晏池讲完,林泉和月皎皎听得津津有味。
四颗脑袋不知何时再次凑到一起。
还不等月皎皎问,林家那些人到底是被谁骗的,她眼前青色流苏划过。
玉笛轻轻敲在四人头顶,贺清风好像在敲四个木鱼。
“鬼鬼祟祟的,你们讲什么呢?”
被敲脑袋,林泉、月皎皎、晏池互相看看。
随后,三人动作整齐,两手一摊。
“讲完了。”
“散了散了。”
“回房睡觉。”
林泉边走还边和月皎皎聊:“这事儿真有意思,一般人真干不出来,是吧师妹?”
“就是,真逗,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两人有说有笑,话传进贺清风耳朵里,听得他心痒。
什么事?
哪种人?
“走,师姐,咱们回屋继续讲。”晏池拉着庄青鱼的衣袖站起来,路过贺清风时,骄矜地昂起下巴。
那神态,好像在说:来问我啊,来求我啊!
贺清风双手环胸,抱笛站在树下,看他们四人回屋。
他脸上端的一脸清俊公子样,没有丝毫要开口挽留晏池的意思。
然而心中,早就已经开始猜测:
什么事儿这么有意思?
师弟师妹的历练生活都这么精彩?
贺清风越想越站不住,心里就跟被羽毛挠了一样,痒得不行。
第177章 差很多(1)
另一边。
晏池拉着庄青鱼回到厢房,往门窗上贴满隔音符箓,这才放声大笑。
“师姐,你看贺师兄那挠心样儿!”
该!
谁让他一来就敲他们脑袋?
庄青鱼脸上笑容不禁又扩大些,问他:“师弟还有什么是刚才没讲完的?”
晏池答她的话:“庄家那些人与师姐有关,高琴姐就多留意了一点,和我讲了些那些人的现况,师姐可想听?”
“闲着也是闲着,师弟说来听听。”
庄青鱼走到桌边坐下,倒上两杯青梅酒。
晏池坐在她旁边,抿一口果酒,往下讲:“林家那些人在家败之前,不知存了什么心,给庄赖子送了两坛酒进去。
“庄赖子喝蒙了酒,再加上还以为自已有林家撑腰,在牢里气势嚣张,骂别的囚犯,被人打死了。”
庄青鱼面色如常,只点了点头。
并不意外。
晏池继续讲:“朝廷管得严,赌庄这两年倒闭,庄老母找到她宝贝幺儿的尸体,又哭又笑,一夜疯了。
“她走在街上,到处抢人家儿子,不论小的大的,逢个男孩便抢过去,抱着哭喊‘我的儿’。
“八门县不少百姓找上门,让庄红燕和庄金霞管管。迫于压力,她们两家只好轮流看管庄老母,一月换一次。
“两家这样养着,还没到半年,庄老母就没了,送回村里草草下葬。”
至于庄红燕和庄金霞,和庄青鱼的交集实在不多。当年庄彩蝶父女打着庄青鱼的名号招摇撞骗时,她二人也没有掺和。
两人还算老实本分,也渐渐地上了年纪,忙于儿女成家之事,高琴没有过多留意。
“师姐怎么不说话?”晏池问。
庄青鱼端起酒杯抿一口,隔了会儿,回答他:“庄家这些俗家事,距今相隔十年之久,细听过后有些恍惚。”
晏池点了点头,“这样。”
他端起酒杯,半杯酒下肚,烧得他不止喉咙里发热,胸膛也热。
“这青梅酒怎么比往常喝的劲大一些?”晏池仔细看看杯中剩下的半杯酒,“师姐你瞧,颜色都有些不一样。”
庄青鱼诧异,细看之后点了点头,“这酒确实不是在同一家买的,这家窖藏的要久些。”
“我就说,脑袋沉沉的。”晏池打个哈欠,直往庄青鱼那边歪倒。
庄青鱼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他,拍拍他的脸蛋。
“师弟?”
晏池把脸贴在她肩头蹭一蹭,闭眼时温顺得不像话,小声咕哝:“师姐我困。”
庄青鱼笑得无奈,“我下次买些劲小的。”